老鸨从短暂的愕然中恢复了一贯地冷静，她笑得如沐春风，整个陪吃饭的过程，张弛有度。

姜棠并没有这么轻易放过，她看着眼前的大公鸡宴，又让陆宴行找人拿了几坛美酒过来，这酒并非青楼的酒，而是一开始他们就准备好的。

先前还能冷静地老鸨，随着美味地酒香，表情终于出现了微妙地变化。

三杯入肚，肚子里的酒虫就被勾了起来。

老鸨还想再喝，姜棠却按住了酒壶。

老鸨：？

姜棠，“酒好喝吗？”

老鸨眯起漂亮的眼睛，她笑容有些淡，再看姜棠时眼神都带着几分审视与警惕，“贵客想要什么？”

姜棠，“酒是我不远千里，从盛京带来的，珍贵无比，您喝了三杯，再想喝第四杯，就得付出一点代价了。”

小王妃开门见山，倒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老鸨也一改之前讨好客气地服务，慵慵懒懒地靠在椅子上。

她穿着女装，却有一种男子才有的英气与洒脱。

她舔了舔被美酒染湿地薄唇，笑得颇是艳丽，“哦？不知贵客口中的代价，是指什么？”

姜棠拉着陆宴行的手放到了他面前，“把脉。”

两个字，基本就确认了她的身份。

老鸨，不，神医很好奇，自己装扮天衣无缝，做这个老鸨也有三个多月，期间从未出现过任何差池，甚至因为他的出现，青楼的生意都好了，他不懂自己哪里漏了陷，便好奇追问，“我能问一下，我是哪里露馅了吗？”

他不愿伸手把脉，姜棠也不着急，而是抓起酒壶，又给他倒了一杯。

“你不像一个老鸨。”

神医愣住了。

姜棠又道：“下次去高门显贵，当贵妇人。”

神医愣过以后发出了爆笑声，老鸨与贵妇人，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她却要自己去体验，不，确切地说，她的意思是自己适合当贵妇人。

神医觉得这是今年最有趣的笑话了。

“我虽然不同于普通老鸨，那是因为那群老鸨太形象化了，开门做生意，也不能如此卑躬屈膝，总得有点不一样吧。”

姜棠有限的生命里，没见过几个老鸨，所有的知识几乎都是话本中看来的。

的确，老鸨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神医的老鸨让人眼前一亮地同时，还能让人念念不忘。

“开门做生意，的确有不一样的，但有一个前提，她有足够的背景。”

这话是陆宴行说的。

夫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让神医有了一种新的领悟，他眨着兴奋的眼睛，身体渐渐抽高变形，这一幕，让眼前的苏临惊呆了。

少年眼睛瞪得大大地，满脸不可思议，半响都说不出话来，只颤着唇，你了个半天。

神医施舍般地瞅了苏临一眼，又问姜棠，“你们夫妻两人从哪里弄来的傻孩子？”

苏临突然被骂傻，终于从不可思议中回神，恼怒解释道：“我哪里傻了？还有，他们可不是什么夫妻，就是一对野鸳鸯。”

老鸨突然从女人变成男人，就是身上的衣服还是原本的裙装，配上这张俊朗的脸，怪异极了，偏他从容冷静，浑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问题。

“还说自己不傻，他们要不是夫妻，我将我的脑袋割下来送给你当凳子坐。”

苏临还想解释，结果话到嘴边，他猛地住嘴。

老鸨奇葩，但这对夫妻也奇葩，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快认出他是男子而非女子。

那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明明他从头到尾都坐在这里，结果一点都猜不透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神医的视线从陆宴行身上又转到了苏临身上，半响，他弯起手指，轻敲桌面，“比起你夫君，这位小兄弟更严重。”

姜棠也知道，陆宴行中了毒，但这些年也勉强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至少目前这几年他不会死亡，但苏临不一样，他的蛊虫已经侵入心脏，稍有不慎，可能下一秒就会一命呜呼，轮严重程度，的确是他。

但人都是自私的，姜棠不可能为了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放弃陆宴行。

“他已经有药女了。”

药女这个词一出现，神医表情都变了，似是惊讶，又皱起眉头，“你的药女，从哪里找来的？”

苏临茫然地摇了摇头，“我父母替我找来的。”他说到这，又猛地握紧拳头，“不过我不会要她的，我这条命就算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