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适?”柳臣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旁,又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外袍搭在江扶风身上。
江扶风摇摇头,捻着柳臣为她扣好的外袍,“这是发生了何事?”
“夫人可还记得此前我中的毒?正是母亲身边的这位丫鬟下的。”
柳臣解释道,瞄了眼那正垂首发颤的丫鬟,“而今日母亲送来的补药,也是被她调换了药放于屋内。她原本计划是趁夫人今日去城中皇榜处不在府上,我留在家中服药,便可与府内的丫鬟发生苟且之事。待你回家,知悉此事后,哪怕知我非为心甘情愿,也会同我生出嫌隙。”
江扶风自是知晓,这种家丑若是发生了,即便届时想要尽力掩住,只怕也会被设计之人想方设法地往外扬。
柳臣续道:“但她未想到,我今日因担心夫人前去了皇榜处,回来时又同夫人走的后门,她便未察觉夫人也回府了。”
江扶风歪着头看向柳臣沉静的面,问道:“那你为何……要把那药也喂给我?”
只见柳臣勾起唇角,嗓音里压着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不是夫人你说的?”
江扶风:“……”
旋即柳臣微微低头,于她耳畔轻声说:“我是怕药效太过,夫人会承受不住,就也分给了夫人一些。”
他温温的鼻息扫过耳侧,江扶风霎时忆及他此前伏于案处,灼热的体温相接间,他吮着她耳垂的模样。一时江扶风又觉那药劲还未完全散去,连着拂面的清风亦变得滚烫。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那丫鬟口中悲声向秦氏喊着。
“你做出了此等害人之事,要让我如何饶你?”秦氏面色尤寒。
而见丫鬟连连解释着,音调里皆是哭腔,“婢子,婢子一时鬼迷心窍,自小仰慕少爷而生了非分之想,所以才误入歧途……还望夫人可以开恩,看在我服侍夫人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吧。”
秦氏闻言,眼中满是怒色,“你还敢提臣儿?如若不是看在你在府上多年,单是胆敢毒害臣儿一事我就早已将你处置了。”
江扶风倒是听着这话中的不对劲,同身侧的柳臣道:“她若是心悦于你,怎会给你下‘暗根生’?”
“嗯,她应当是一早便被人收买了,如今编造些博同情的谎言以便脱身罢了。”柳臣颔首之时,又问向她,“夫人以为,该如何处置?”
江扶风审视着那丫鬟跪地求饶的模样,半刻后便有了主意,“倒不如放她出府去,顺势可查出暗中指使她的人是谁。”
“我与夫人不谋而合。”
柳臣捏了捏她的手,随后携着她往庭中走去,温润的声线言道:“母亲,把她逐出柳府吧。夫人前些时日才至睿山金光寺拜佛,为臣儿的身体祈福,此时宜万事积德,动不得杀念。”
秦氏平复着心头的情绪,睨了眼丫鬟,良久才定然道:“看在臣儿身体无恙的份上,我便饶你一命。即日起,逐出柳府。”
丫鬟当即感激涕零地跪着往前了几分,连连说道:“谢过夫人,谢过少爷——”
而江扶风却见她眼神始终飘忽至柳臣身处,便见月影之下,那袖中似是有着银光闪烁。她刻不容缓地拉着柳臣的衣袖便往旁处推去,“柳郎小心!”
只一呼吸间,丫鬟已是持匕首刺来,毫不含糊地正对向了柳臣,惊得四周尖声阵阵。
刀尖映着寒光逼近,江扶风眼疾手快地解下外袍朝丫鬟头处蒙去。
便见那匕首虽是刺破了外袍,而持着匕首之人因被宽大的外袍猝不及防地遮住头,失了视野一时辨不清方向而扑了空。
待家丁反应过来,拥上前欲擎拿丫鬟时,他们掀开外袍一看,那丫鬟七窍流出黑血,已是没了气息。
被吓得不轻的秦夫人已是被下人搀扶着回了屋,而待家丁检查完毕那地上横死的丫鬟后,面向柳臣道:“少爷,她是服毒自尽的。”
江扶风步近那丫鬟的尸身,蹲身拾起掉落于地的匕首细看,那刃身处所刻的暗纹与睿山失火的刺客所持之刀,是为一致。
城门皇榜处,此间时辰已是人影稀稀。
陆恒一缓步走近,借着幽微的灯火望着那榜侧张贴试卷——正是此次会元柳臣所书。
那矍铄的目光反复在那字里行间中阅看,却是面色一滞,睁大了眼。随后他颤巍巍地伸出手,顺着所指之处一字一句地低声读着,眼底却是清泪浮现。
“义父难道不觉得,这柳臣所写文章中的字句,与着笔迹习惯,和当年夭折的小师弟很相像吗?”
一人的声音传来,陆恒一回头看去,陆悯思步步走近皇榜,笑得诡异。
陆恒一见着来人,敛了心神,神情顿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