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风奇问,眼下她对于天目掌控的信息还是太过于少了,若是能知晓真名,还可以让系统检测一番。
陆悯思悠悠地呡着茶,“简而言之,就是当初师妹未嫁人前的倾慕者,师妹也曾对其垂过青眼。只是师妹嫁入江家后,此人就杳无踪迹了。”
“我怀疑他的真实身份定是个举足轻重之人,否则不会消失得那么干净。且他恰巧在那份羊皮卷出世之时再度现身,他一定知晓这其中秘密。”陆悯思道。
“丞相大人居于高位,那天目若是举足轻重,大人怎会不认得?”江扶风驳道。
“人天生就是喜欢演戏的,谁知道身边之人戴着什么样的面具做戏?”陆悯思眼里就是玩弄的讥笑,“就连当初江少主在牢房里的时候,不也同我做了场戏?”
江扶风干笑了两声,“大人不计小女子前嫌,小女子佩服。”
“我当初就已经把话敞明了,江少主选择了行尘而没选择我,那么将来之失,便是当日之择而成,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只要不影响我的仕途和利益,我是懒于来和江少主作对的。”
陆悯思不以为意地说着,江扶风却察觉他今日比从前好说话很多。
故而江扶风再试探着问道:“那陆恒一老先生呢?他尚在民间,无半点官职,你又何必将他藏于府中?”
她却见着陆悯思面色掠过一丝不悦,接着便听他冷声道:“我只是想瞧瞧,他知晓行尘就是他缅怀多年的小师弟,被欺瞒了多年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宿主,还有两日便是殿试了,殿试完毕后,所有进士的官职选配,皆需要你面试后编写考语作标准。若是届时你不能从丞相府逃出,恐怕就要错过此次人才了,这可是重要时机。】系统提醒道。
江扶风指尖敲着桌,“我昨夜至江家时留了暗线给柳臣传递消息,此时他应当已是知晓我的处境了。”
京郊一山林处,林荫繁盛而蔽日,杳无人音的荒野里,唯有飞鸟不时穿过林稍的动静。
彼时柳臣捏着一封密信,立身于一荒废多年的茅草屋前。他紧皱着眉,不时踱步于中,他瞄着天色,似是心底焦灼,又不时抬眸探着前路。
半晌后,一人从暗影里现出身来,他戴着一木质面具,浑身裹得严实,不漏半分,连着所言的声线亦是压得刻意,“柳公子,久等了。”
柳臣打量着眼前的神秘人,摊开手心里的密信,踌躇着问道:“这封落款‘天目’之信,便是阁下所写吗?”
“在下正是天目。”
神秘人答得利落,接而他看着柳臣若有所思的面色,续道:“柳公子,我知晓你暂且难以信我。我只能告诉你,十余年前我与当朝丞相陆悯思有过牵连,此后我为避祸隐世多年,如今他用时琢的女儿来威胁于我,我不得不现身。”
柳臣紧紧攥着袖口,对这神秘人之话将信将疑,“所以陆悯思绑走扶风,是想引你现身么?”
神秘人点点头,“你我虽是各有目的,但所对的目标一致,所以我才写信于你,提出合作。”
“可既是时隔多年,他为何还揪着你不放?陆悯思眼里向来只有前处利益,不是过于纠结前尘之人。”柳臣仍有犹疑,直言相问着神秘人。
神秘人负手立在林中深青里,他仰面望着飘落的叶犹有怔神,他好一会儿才搭了柳臣的话,“也许是因为时琢呢?”
柳臣一惊,他眼底尽是难以置信之色,翕合的唇随着嗓音微颤着,“师姐?师姐已是故去……难道师姐之死,和陆悯思有关系?”
神秘人久久未语,即便柳臣难以从那面具之下探得其神情,却仍觉他对此事极为难平,故而难以言说半分。
接而柳臣见他背过身,又听得他语气里带了些许怅然,“时琢是自缢的。”
“不可能。师姐的为人我是清楚的,她为人光风霁月,视世事如风,从不计较,如何会选择自缢?”
柳臣当即否了他的话,这么久以来,江扶风与他固执追求着杨时琢的死因真相,如今换来旁人轻飘飘的一句自缢而亡,他如何能接受?
“落红不是无情物……”神秘人低声涩然说着,仿若是在自语喃喃。随后他抬手朝着旁处绽得正美的花欲抚去,却又将手顿在了半空。
叹息声越过山风,神秘人垂下手臂转过身来,他望着柳臣,“她是被逼的。时琢想要守住的东西,只有在她死后才能保住。如果我这般说,你能够明白吗?”
柳臣难应一词。
继而神秘人摆过手,“罢了。这些谜题还待你们自行去解,等到了那一日,你们会理解时琢的。”
“我信你。”柳臣忽的说道。这非是他凭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