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正好也有些累了,我便先告退了。”
随后江扶风逃似的离开了篝火地,被妇人带到了村长安排的屋子。
妇人离去后,她方燃起烛火,便听得身后熟悉的脚步声而来。她转过身,柳臣踏着月色移近,夜风挽起他宽大的衣袖,描出他近来清瘦了几分的身形。
“柳……”她还未唤出他的名字,他便携着急促的风入内,上前紧紧拥住了她。
一霎烛火明灭,柳臣抚着她的面颊处的面纱,指腹隔着纱揉着她的唇畔,他低下面轻轻吻了一下便浅尝辄止。
他抬眼望着江扶风,眉眼柔和,“大夫可愿治我的相思疾?”
江扶风仰起面,回抱住他,“我医术不佳,需得用后半生来治。”
“我求之不得。”柳臣哑声说话间,已是捻着她的面纱从其耳后取下,再度见着他放在心尖处的面,他只觉自己心头所被禁锢住的欲念陡然冲散了枷锁。
柳臣垂下头之时,却是似轻咬般含住了她的颈。
月影朦胧,模糊了榻上交缠的身形。
十指相扣间,江扶风紧捏着他温热的掌心,纵是每每他表现得比她更欲壑难填,难舍难分,她却知晓,她亦是同样渴求着他的回应的。
“柳郎,其实我……”
她欲言之时,眼底藏了几日未能宣出的水雾不知怎的就盈满了眶。她其实怀揣着最差的结果,甚至做好了要面对他的死讯的准备。
“我满楚州走遍都找不到你的时候……都快要以为你死了。”
但她那会儿见着柳臣活生生地立于篝火边,与她相距唯有几步之遥时,她连着近来难眠与不曾倾之于口的苦楚尽数烟消云散。
柳臣从未见过江扶风落泪。
即便从前她被人欺凌,遭人质疑打压,甚至是挨着刀重伤,后来孤身入狱,他都见她只是笑着对她的敌手,再心无旁骛地细密部署着她的计划。
“夫人,我在这里,我也不会有事。”
他哄声在她耳畔处呢喃着,又再微微起身,轻拭着她眼处不断涌出的泪,只觉着自己指尖沾湿之处尤为滚烫,而心底也为之牵动着。
柳臣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锁骨位置不曾取下过的平安扣,此番那玉已染就他的体温。
“这是夫人为我求得的平安扣,它会护佑我平安顺遂,和夫人相伴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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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宣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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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夜色里,几许虫鸣细微。
彼时柳臣俯身于江扶风身前,低头舔舐着她眼尾咸涩的泪,柔软的唇与温热的舌褪去她面上的些许凉意。
而江扶风却是抬手之际,摸到他略有回避的左臂处,依稀有着粗粝不平的绷带缠绕触感。
旋即她顺着他欲扣住她指缝的手掌,却不予他机会擎制住她的手,径自探至那臂间,“柳三岁,你藏得真好啊。”
难怪他此前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缘是怕被自己发现他受了伤。
柳臣顿了顿,沉吟道:“平扬村有用纱布缠缚手臂的习惯,以避免干活时弄伤手臂,我入乡随俗……”
话还未完,借着覆过她面上的皎皎月光,柳臣见她细眉微横地盯着他,那神色分明是在说:你有本事接着狡辩。
他勾起唇畔,轻笑声低低由风散开,作出一副无辜地模样,“夫人都打趣为夫只有三岁,那三岁稚子偶尔磕绊着受了伤,岂不是很正常?”
“那夫君的意思是,怪我胡诌绰号于你?”
江扶风反问着,已是垂眼细瞧着他身上多数淤青与被锐物划过的伤痕,指腹轻抚间,她却忆及此前她听暗线回禀的,他为救人只身淹没洪水中而失踪。
“怎敢怪夫人?只是那时情急,我……”
柳臣解释着,却见江扶风扬起面,环住了他的脖颈,吻住了他还欲言说的唇。
浓重而深的吻纠缠而过,江扶风低声说道:“带我来平扬村的那位妇人,她的夫君正是此前村里唯一的大夫,但却被人谋害……加上赵铁牛的妻子一事,我觉得这里并不寻常。”
柳臣撇开她额角的发,“我知道。夫人正好可以借大夫的身份,试一下接触赵铁牛的妻子。他妻子叫宣宜,据我所得,她非常抗拒男子,包括赵铁牛。”
翌日,天微明之时,柳臣便离开江扶风居处回到了吴三的家,而江扶风趁着赵铁牛务农间隙,来到了赵家门前。
难得雨霁,晴空之下,濯洗如碧的天处与万里深青群山接连。
江扶风见着宣宜蹲坐在青苔处,未挽起的乌发乱糟糟的,那身衣衫却不怎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