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拜,和去寺庙里拜佛是一个道理。”陆悯思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对江扶风说道。
“这些百姓淋着雨跪拜,不是反而害了身体,更容易染上疫病吗?不论是什么灾情,消灾者定是人,不是神。”江扶风攥紧了手心,话落之时就要上前阻止。她身为穿越至此之人,如何不知晓这祭祀迷信根本无法除疫?
她方踏出一步,陆悯思的声音已是悠悠而来,“江侍郎是要去阻止他们吗?听我一句劝,不要多管闲事。你坚信的,不是他们坚信的。”
江扶风霎时冷静了下来,接而她瞅见不远处的角落里杂役正放置朝廷补给,蓦地对那些百姓高声喊着,“朝廷今日送的驱寒除疫之药已运到,先到者先得——”
只见此前还在虔诚跪拜的百姓,当即站起身看向江扶风所在之处,拔腿往杂役身前的堆物跑去。江扶风自是清楚,在富余的京城,药物自是够的,只是她这般一说,不明其真的百姓们定会先来领药。
杂役先是一怔,随后招呼着赶来的百姓,“大伙儿都排好队,别抢啊,一个个来。”
“呵,江侍郎在还是有一手的。”陆悯思轻笑着,目光飘忽至那仍自顾自跳着的巫师们,“不过你这般做,怕是会招惹上别的人了。”
天光渐暗里,江扶风瞥见那未歇半刻舞跳的巫师的眼神里,掠过不满之色。
随后陆悯思离去,江扶风简言吩咐着留守扶摇书斋的杂役,趟着雨雾往柳府而回。
雨水将天地濯为昏黑,江扶风独自一人行于街中,唯有冷风相随。
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微不可闻的声响穿过雨帘,江扶风只觉肩处一点麻痒之感散开,而后她眼前视线化作一滩模糊雨色,失去了知觉。
江扶风醒来之时,雨势已止。
潮湿的泥土之气搅着腐烂的臭味袭来,尤为难受。她睁眼发现身前是为那几位巫师,此时他们正掘着泥地,她好一会儿才忆及此地是为城外掩埋疫病死者尸身之地。
其中一位巫师留意到她的苏醒,冷冷盯了她一眼,“这京城里,不需要你这种人阻挠我等之事。”
江扶风晃着酸痛的肩膀,勉力站起身,“谋杀朝廷官员,你们胆子真够大的。”
“谋杀?你是不小心染上了疫病而死,被埋在此处的。这京中得疫病死的人每天这么多,朝廷如何一个个查?”巫师笑道,晦暗的天光映着那咧嘴之时的森森白牙。
江扶风知晓,因自己为官,有阻止他们行祭祀之权,而在这疫病横行之时,正是巫师发难财之时,甚至名正言顺为百姓接受。
但她的反对早晚会破坏巫师的利益,是以巫师使此计策,欲趁疫病之乱要了她的命。
接而江扶风旁处的泥坑渐挖成了形,两位魁拔的巫师上前缚住了她的双臂,强行架着江扶风往那坑中推。
难以动弹之间,江扶风垂眼见着泥坑里隐现的白骨越来越近,挣扎已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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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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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处驳杂的脚步声踩过水氹,依稀有着寒甲抖落的声响和着夜风而来,愈发的逼近。
眼见着有人来了,巫师们当即放开了江扶风。她只觉身上一轻,被强行擒住的痛觉散去,继而她瞥见巫师们装模作样地杵在一边,摆弄着祭祀用具。
“老实点,该怎么说话应该不用我来教你。”身后一人恶狠狠地盯着她,低声放言之时,江扶风只觉一冰凉的刃身贴在了她后背。
“江大人?”夜色阑珊里,来人是为巡查的禁军,待看清江扶风后,尽数朝她行了一礼,而后瞧着她身旁的巫师,疑道:“这么晚了,您这是……”
“城中因疫病而故之人,尸身皆需拉出城一起掩埋。但我认为此举并非万全之策,这泥土之下连着暗河,若是不慎将染病尸身感染了水源,整个京城皆会遭罪。”
江扶风沉静的嗓音掠过夜色,只见着禁军闻言神情一变,为她话中所说眉眼凝重起来。
而江扶风侧过身,目光落至那翻掘的泥地,“当下最好的办法是把尸身火化成灰,但我知以往大家都以入土为安为重,恐有怨言。所以我便请来了巫师,正同他们商议着,想让他们届时为这些染病而亡之人行祭,以慰告亡灵,再行火化。”
“江大人此法倒是不错,既可解决染病尸身的问题,亦可宽慰百姓。”禁军连连赞同着,随后他们瞧着天色,拜别了江扶风,“那就辛苦大人和几位了,我们去别处巡逻了。”
不多时,禁军们远去的身形随着昏沉的月影没入了漆黑里。
“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