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大,程遂安微声咳嗽传来,随后他徐徐睁开眼,干哑的喉咙费劲出声道:“是,是……柳大人?还有李大人?”
“你怎么样?能走么?”柳臣问道。
“没、没关系……小爷我身体还硬朗!”程遂安咬着牙攀着湿滑的石墙站起身,却又猛然侧过头扶着墙咳着血。
柳臣皱着眉,“别硬撑了,我和李大人带你离开这里。”
而后二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程遂安,他费劲适应着刺目的天光,似是回想起什么一般,身体蓦地绷直,问道:“今日……是几日了?”
“今日是为七月三。”柳臣答言。
却见程遂安面上焦急无比,“不好……陆悯思,陆悯思要造反!”
旁的李成书煞白了脸,“怎…怎么会……”
接而程遂安拖着虚弱的身体简述了陆悯思的阴谋,柳臣带着其与李成书绕道至了皇宫,一路避着侍卫救下了被软禁的皇帝。
彼时皇帝处听闻的,造反软禁之举是睿王所为。
宫城之变是夜,皇帝起驾及时赶至金殿前,陆悯思见阴谋败露,唤来百越外族援军时,回应他的却是沉寂夜色。
所有人戒备欲战之时,陆悯思所言之百越军迟迟未现身。徒留清冷月色拂面,照尽孤身杵在漆夜的陆悯思万分不解的神情。
“陆大人,您要找的,是这样的人么?”
遥遥之中传来一清朗之声,紧接着一众见着一人被重重抛至陆悯思身前。
一众定睛看去,那被猛力砸至地上已昏迷过去之人,身上的书生长衫被强行扒了去,露出其腰间藏着的兵刃与贴身盔甲。
随后是陈词与七叶的身形从暗影里走出。
“启禀陛下,草民陈词是为扶摇书斋教书先生。今夜扶摇书斋于莳花楼举行诗酒会,察觉其中有人为百越外族假扮,他们对于我朝诗文一窍不通。遂此后草民施计将他们暂困在了莳花楼。”
陈词恭谨跪于皇帝身前述道:“楚州战事方过,瀛洲还未收复,百越人入京是为大事。草民本想至府尹处报案,但听府尹言皇城有变,故草民顾不及皇城威严,带着七先生一道闯了进来。”
眼下百越入京之证据在前,皇帝忍无可忍,“来人!捉拿丞相陆悯思!”
陆悯思俶尔躬下身拔出那百越人腰间别着的刀刃,双手握着便要往皇帝之处冲去,口中疯狂喊着,“都陪我一起下地狱!”
“快护驾!”老太监忙不迭地掐着嗓子喊着。
但见那刀刃陡然一转,朝向了离皇帝身边不远的江扶风。
“夫人!”柳臣察觉那刀刃所指,拼尽力气往她身前挡去。
江扶风只觉眼前一花,柳臣的身形已挡住了她的视野,继而她见着柳臣将自己的后背对上锋利的刀尖,她心跳已是骤停。
“柳……”江扶风还未喊出声,却觉陆悯思已是动作一滞,其手里握着的刀掉至了柳臣脚边。
七叶从后掐住了陆悯思的脖颈,往一旁的空地处用力一掷。
陆悯思从吃痛中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虽是无力直起身,仍是面目扭曲地望着一众,仿若入了魔,“哈哈哈哈……江山,我的江山……”
那尖利无比的声线在禁军将他拖下后渐消不见。
“传朕旨意,丞相陆悯思,意图造反夺位,褫夺丞相之位,其死罪难免。而陆悯思多年来所作罪恶无数,特令晋王协同江卿与刑部,桩桩件件彻查清楚,不得遗漏。”
皇帝说着,那目光飘忽至擒拿住陆悯思的七叶身上,“涉及冤假错案,一律重审,还枉死者清白,公示天下并予以亡者及其后人补偿。朕,纵容丞相,亦是为帮凶,以致铸就大错。从今起,设七月十五为告慰这十几年受害者祭日,朕亲自褪去衣冠登山而祭。”
“今此宫墙之变,诸位救驾有功,有关奖赏,待两日后朕传旨于各府。今夜诸位也累了,都回去吧。”皇帝话毕,此夜之变亦随之翻了篇。
翌日,天牢之中,江扶风随狱卒来到关押陆悯思的牢里,望着坐在干草处发怔的陆悯思,“陆悯思,百越援军未能如你所愿,想知道为什么吗?”
陆悯思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多言。
“因为你在瀛洲刻意劫持我至通判囚处,导致粮仓被焚毁、百越军在楚州战线功亏一篑之事,是我透露给百越的。所以他们愤恼,觉着你不守合作,便也背刺于你。”
江扶风冷眼望着沦为阶下囚的陆悯思,“害人终害己,你想得到的越多,你就会失去的越多。”
“江少主,你没坐上我这个位置,你是不会懂的。”陆悯思始才答言。
“我对权力不感兴趣。”
许是觉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