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惊醒道:“当时阿尧让我给宁侍君诊治的时候,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些不是刀剑伤,更像是妇人的发钗留下的痕迹。”
南梧转头看向玄一直白的说:“所以宁侍君生病期间,不光有二皇子和四皇子,其实还有宁妃的手笔。”
方辞礼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听见他这番话,良久缓缓开口:“我在宫中之时听见有人嚼舌根子,说当年的宁妃并不得宠,但是宁侍君自小深得周皇喜欢,不仅早早封为宁王,当时的宁妃却连封号都没有,只是普通的孟妃。”
他眉心微蹙继续说:“直到容烨醉酒妄想杀皇后和周皇,周皇震怒……没多久就传出容烨大病一场。”
南梧默了一瞬,接过他的话说下去:“然后宁妃就踩着自己的儿子上位,博得周皇的同情,整整五年,不仅不求医,甚至放任容烨在王府自生自灭?”
若是重视这个宁王,江湖上早就传出寻医的消息,而那五年他在江湖上行医,却并没有听到这位宁王的任何消息。
玄一见他们猜的七七八八便也不再说话。
南梧沉思了一下,支起头道:“言归正传,宁妃杀阿尧是因为她娶走了容烨?可是她不是还有一个儿子,若是这么针对容烨,说不过去啊。”
方辞礼眉梢微缓,想明白其中的弯绕,嘲讽一笑:“南神医,那个儿子可是至今没有封王,周皇难道察觉不到当年之事可是遭人陷害?所以他因为容烨的事对宁妃有些许愧疚之情……”
他抬了抬眸又轻声说道:“宁妃恨容烨,因为她的一切来源于这个儿子,疼爱的小儿子却因为自己哥哥的存在,周皇刻意压着不封王。”
想来这些年周皇应该有所察觉吧?
宁妃因为生下容烨而被封妃,又因为自己的儿子被封为宁妃,甚至连封号都是儿子的封号。
南梧听见这一席话沉默下来,他行走江湖多年,比这种恶毒的事也是屡见不鲜,但是这宁妃居然敢派杀手杀周尧,这是他绝对不能忍的事。
晌午,日头灼热,树影婆娑。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上来,甚至还有人高呼:“行人退避。”
周尧被这动静给惊醒,坐起来茫然瞧着底下传来的动静。
她侧头发现头下,不知何时被南梧垫了一件衣服,递给他嘟囔着问:“谁啊,这么大的排面?”
方辞礼取出木梳将她的发髻理了理:“是皇后的仪驾。”
周尧抬手接过热茶,抿了一口说:“这是道观的茶水?”
她眼眸回转:“那个老道士呢?”
南梧指了指外面:“听说你已经歇下,自己在外面盘腿打坐呢,期间还有道士来送馒头。”
周尧待方辞礼理好发髻,起身道:“让人将这些东西撤下。”
张怀德听见她的声音,躬身答道:“是。”
当一切恢复如初,老道士也缓缓睁开眼。
他起身掸了掸衣服,侧头看向张怀德。
张怀德对着他点了点头。
老道士颔首致谢,抬步走进去,周尧正襟危坐地坐着,手里捏着一盏茶杯。
“贫道长清子见过陛下。”
她淡淡抿了一口,嗓音带着沙哑:“此茶不错,在这般天气,可谓是甘泉。”
老道士点头笑着回道:“陛下谬赞。”
她侧眸瞧见侧面立着一群太监宫女,抬手道:“坐。”
老道士余光瞧见那边的阵仗,款款落座答谢:“多谢陛下。”
周尧看了他一眼,自顾自说:“朕方才路过万象寺,里面的老和尚与朕谈论了一些佛理,说朕乃是贵人……”
她轻叹一声:“朕哪里是贵人,不过天地间的无名之辈。”
老道士听见老和尚谈论佛理,不屑地撇了撇嘴,伸出一只手道:“陛下,贫道不才,这只手掐指算命,十卦九准。”
他收回手又平淡地说:“今日一早,贫道打坐之时起了一卦……”
他想到那卦象慈祥地笑了笑:“卦象乃是贫道平生从未遇到的,贵人到达道观,却又暗藏危机。”
周尧听见他的一番话,遂带了几分兴致:“何为暗藏危机?”
老道士颔首低眉答道:“天机不可泄露,但此危机却又藏生机。”
周尧伸出手好奇道:“朕今日让老和尚相面,老和尚说不可多言,那你给朕看一看手相如何?”
老道士心里一颤,双手捧着她的手,良久低声说道:“贫道不敢断言,但贫道听闻过一句话,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而这能合之人已然出现。”
周尧收回手,眸底闪过光亮,略有深意地看着他:“未来如何朕不得知,只为心中有爱,百姓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