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南神医叮嘱过……”
他方才察觉到她按额角的动作,此刻定然是头疼,往日在宫中之时,她偶尔也会有这样的动作。
周尧坐在桌前,默然片刻,抬手拿过毛笔。
第一封写给宋岩,一则报个平安,二则让他注意京都的动向,又将谢岑留在京都任职,将崔渊下放到古州的地方州县。
谢岑知百姓艰苦,便也免了这一遭,但崔渊虽然读万卷书,百姓之苦只在浅表,只有真正的深入基层才能有所感悟。
另一方面,古州如今仍然还有人敢悄悄要求女儿裹足的,顶着律令迫害女子,是时候认真整顿一番。
写完第一封她便有些体力不支,但还是提笔蘸墨写下第二封信给苏憬。
当两封写完,连毛笔都握不住,直接滚落在地。
方辞礼一脸急切地搂着她,她疲倦地靠着他,声音虚弱不堪:“没想到,这身子中个毒,竟连笔都握不住了……”
两人扶着她躺下,玄一端了温水走进来,方辞礼将帕子沾湿,擦掉她额头的虚汗:“您……”
他嘴里原本有很多想说的话,此刻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细心的低头给她擦拭手。
周尧缓了缓,感觉有了些力气,继续问:“玄一,西部匪寇一事,如今……”
她这些时日多半都是在沉睡之中,心里却一直焦虑着西部匪寇一事,不知道如今到底如何。
玄一对着她认真点头,回禀道:“璇玑将军和骆将军勇猛,前两日大胜,收回数座城镇,如今将乾王一众逼退至阳关以北。”
周尧强撑着精神点头,良久声音低低的:“好……那北部的乌里草原。”
玄一继续答道:“建安侯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大军前进,那些游牧民族已经归顺,尚还有几个部落不愿降服,燕将军已经将他们围剿,乌里草原大半属于大晟,不日便会有捷报传来。”
玄一瞧见她强撑着精神,知道她还想问什么 直接开口:“夏沅初,夏大人已经第二次出使远洋,传来书信一路平安,这次她还想走的更远一点。”
“好。”
“兴州城,嘉州,林州因为通了船线,几州都在迅速恢复。”
“好。”
“此次旱灾得到缓解,赈灾使传来消息,百姓损失很少,待到秋收定然是丰收之象。”
“嗯。”
周尧还想问南蛮的消息,撑不住地闭上了眼,沉沉睡过去。
方辞礼默默拉过被子,安静地端详着她睡颜良久。
南梧脱掉身上的蓑衣,提着背篓走进来,瞧见他们两个丝毫不意外。
他率先拿起周尧的手腕切脉,片刻后,眉头紧锁道:“她啊,还是不听话,如此忧思怎么能好的起来。”
玄一微微抿了抿嘴唇,陛下向来如此,若是让她不知道,想来忧思更甚。
南梧忍不住叹了口气,将她手放入被子问:“这次让你们带来的药材呢?”
方辞礼起身提起一旁的木盒子放在床边,打开盒子道:“你看一看够不够,我们不敢打草惊蛇,只能找到十年份的人参,百年的太过引人注目,便没敢去济善堂购买。”
南梧瞧着盒子里的人参灵芝,叮嘱道:“如今阿尧身体这般虚弱,这场戏你们一定要演好,绝不能让人发现端倪。”
方辞礼知道这件事的轻重,瞧着她苍白的脸色问:“南神医,如今陛下到底是什么情况,那毒可清干净了?”
南梧将那盒药盖住,摇了摇头答道:“这毒有些难解,不仅有十几种蛊毒,还有蛇毒,我虽然已经解去大半,但也让她身体虚弱不堪,如今体内余毒未清,我也不敢用猛药,只能一点一点的化解。”
方辞礼紧紧攥着衣袖,眼底一片冰凉:“那日的情形,这些时日我与玄一推敲过,这幕后之人料准陛下不忍这些人惨死香山,即使陛下不出手,想来下香山的路途也不会顺利。”
玄一目光落在南梧的身上,淡漠开口:“你想怎么做?”
他不信南梧会坐以待毙地看着陛下受伤至此,那日孟皇不过是晾了她几个时辰,他就气不过报复回去。
南梧听见他的话,眼底划过锐光,他唇角微微勾,侧眸看向玄一,见他跟他有一样的想法,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瓷瓶:“这个是我最近刚研制的,银针查不出来,也不会害人性命……”
他顿了一下,眉眼含着几分痛快:“只是不能入口,否则会让人三日内造成终生瘫痪麻痹。”
杀了他们可是便宜了他们。
玄一接过瓷瓶,用拇指摩挲着,不知道想什么,良久缓缓抬眸:“此事却也不难,只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
方辞礼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