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一声:“玄一,有的时候行事讲究随性,若是事事图个回报,那便没意思了,朕这头发不得全白?”
玄一眉梢微缓,抬头摸了摸脑门,唇角微扬:“陛下教训的是。”
周尧见他这副模样,躺平道:“那女孩的事可以先不管,待朕将周国的事了,我们也该启程前往云国。”
他温顺地点头:“属下明白,只是不知陛下您想了的事是什么?”
周尧抬手挠了挠头,轻声道:“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她可是很记仇的。
就在玄一以为她不会解释的时候,床上传来那道略带沙哑的嗓音:“朕前往南部平叛镇远侯之时,三国可是没少在背后给朕添堵,如今亲自来到三国,自然也要他们双倍偿还。”
整得好像谁没有暗卫似的?
她疲倦地闭上了眼,良久传来浅浅均匀地呼吸声。
玄一将床帐放下,自己则在一旁的小床和衣睡下。
前两天还有不长眼的想从狗洞夜探清风院,这些天他便一直在她床边守着,图个安心。
咳咳咳!
半夜三更,周尧又咳起来,玄一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喂下。
咳咳咳!
玄一瞧着她的动静,眼底划过一抹心疼,只能笨拙的给她拍着后背顺气。
周尧吃下止咳药,强了许多,直接靠在他怀里休息。
玄一就那样搂着她,瞧着她消瘦的模样,一脸自责,若是当日他没有被牵制住,她也不会中毒,更不会如今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
周尧脸色苍白,瞧着他深皱的眉眼,心下便知他在想什么,抓住他的手,低头瞧着他掌心的厚茧,好奇道:“还不知道玄一你擅长什么兵器呢。”
玄一唇角微微抿了抿:“属下没有擅长的,只要能杀人,便是好兵器。”
周尧笑了笑道:“也是,像你这样的高手,用树叶也能杀人。”
玄一低着头否认开口:“属下不是高手,连您都保护不好。”
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
周尧捏着他的掌心,声音温和:“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玄一,你不是神人,你是人,总有失误的时候。”
玄一将她搂的更紧了许多,声音带着晦涩:“可是,我的失误有可能危及是您的性命,这样的失误……”
他根本不敢想象。
周尧昂起头,冲着他一笑:“可是朕不仅活着,还在你怀里。”
“你不必紧逼着自己,香山一事疑点重重,绝非你的错,若是你觉得是你的错,那朕也有错。”
听闻她的话后,他却默了半晌,微微叹了口气:“您怎么会有错呢?”
她动了动身子,双手捧起他的脸,认真道:“既然朕无错,那你也没错。”
身为暗卫刺客,他鲜少有过多的情绪波动,但因为她坠崖一事,内心却一直责怪自己。
周尧昂起头轻轻啄了啄他的嘴唇,声音依旧低低地:“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你也要一直这样的状态吗?”
玄一慌乱摇头,眸底藏着汹涌的情绪:“属下定然会保护好您。”
哪怕以命换命。
周尧瞧见他这般信誓旦旦,抬手弹了弹他的脑门,责怪道:“不要抱着以命换命的想法,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玄一见她猜到自己心中一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属下知道。”
她瞧着他这般模样,抬起手按了按额头,嚷嚷道:“哎,头疼。”
“您没事吧?”
周尧瞧见他焦急的神色,笑了笑:“还是没变,榆木疙瘩一个。”
玄一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如同一颗石头投入湖面,荡起层层涟漪:“属下会慢慢变聪明的。”
她闻言笑意更甚,拍了拍他的胳膊:“不需要变,你就是玄一,不要因为谁变,包括朕,明白吗?”
“好。”
天快亮的时候,天际一道闪电照亮天地,紧接着大雨磅礴,好似要将天撕裂一般。
咳咳!
下了雨之后,她的咳疾更严重起来,一声声的仿若锤头敲打在几人心头。
南梧正在给她切脉,眉头紧锁着,叹了一声道:“我开副方子。”
咳咳咳!
周尧半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电闪雷鸣,一脸烦闷:“今日大雨,辞礼你怎的也过来了?”
方辞礼脱下披风回道:“臣侍放心不下您,每到下雨天,您这个咳疾便严重。”
周尧轻叹一声,她能怎么办呢,最近这天气骤然多变。
南梧坐在一旁写下方子递给一旁的侍女:“让厨房按照这个方子早晚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