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朝阴鸷的目光从江言鹿身上转移到花琼身上。
看着她愤懑的模样,他冷哼道:
“我的好女儿,你仔细睁眼瞧瞧,谁才是将你养大的爹,花凤蓝那贱种早在你出世那日便已经死了!”
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
花凤蓝,便是花宗主的名讳。
花琼脸色一白,长鞭豁然甩出,直指上空:“你胡说八道!暨朝!休要辱我爹的声名!”
暨朝嗤笑一声:
“声名?花凤蓝有何声名可言?不过是装的罢了。”
“本座碰到你爹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杀胚,都还没引气入体,就能一夜之间杀光整个村子。”
“本座将他带回昆仑宫,教他功法心决,授他术法要领,给他修炼资源,将他一手培养起来为本座所用。本座甚至还暗中除掉上一任昆仑宫宗主,让他稳坐宗主之位数百年,可他呢!他却起了背叛本座的心!”
四大宗门最初建立之时,四位临危受命的宗主都是有名望有实力之辈。
不只是他选中的,更是各地世家联合推选上的。
所以严格来说,同他不是一心。
其他三宗还好说,总归离他远,影响不大。
但昆仑宫的宗主不行。
暨朝想要的,并不只是一个好宗主。
他更想要一个能完完全全为他所用,对他唯命是从、死心塌地的心腹。
心腹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小培养越好。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花凤蓝,看中了他那杀人不眨眼的狠劲。
培养新昆仑宫宗主的计划,在暨朝的大脑里成型。
暨朝将花凤蓝带回去。
明面上,花凤蓝拜在上一任宗主门下,实则,他的一切都由暨朝亲手操办。
不仅是修炼方面,还有精神方面。
暨朝认为,要想心腹死心塌地,首先要给对方洗脑。
他一向巧舌如簧,没过多久,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花凤蓝就对赋予他这一切的暨朝感恩戴德。
尤其在暨朝扶持他成为昆仑宫宗主之后。
暨朝告诉花凤蓝,宗主要统管宗门一切,昆仑宫又是各宗门之首,宗主首先就得大气,可以对人对事都宽松一些,最好是收一收身上的杀戮之意,最起码,要做到让人心悦诚服。
花凤蓝懂了。
自此之后,他将内心里的恶念和杀意隐藏起来,换上了一副温和慈祥的面皮。
但也只是外表如此,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修真界每一次同魔域开战,其中都有他在里面推波助澜。
战场上的尸体,是他暗中派人捡回去,让暨朝炼制成傀儡。
就连暨朝四处寻找年轻女子换心,也是他一直替他打掩护。
暨朝做的桩桩件件恶事,其中都有花凤蓝的身影和手笔。
一切的变故,要从花凤蓝爱上一个女人开始。
暨朝对花凤蓝的感情之事,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多盘问。
花凤蓝迅速陷入爱河,顺利同女人喜结连理。
可不知为何,女人每次怀有身孕,都会因各种原因意外小产。
刚开始,夫妻二人还会互相安慰。
可次数多了,医修看了,药也服了,仍旧如此。
女人身体每况愈下,心情不佳,难免不多想起来。
花凤蓝所做之事虽不曾同女人说过,但毕竟是朝夕相处的枕边之人,多多少少都能有所察觉。
女人便觉得,定因为花凤蓝杀戮太多,罪孽深重,天道看不下去,报应在未出世的子女身上。
花凤蓝第一次听女人这种想法时,只觉荒谬。
他当场发怒,呵斥她胡思乱想,妇人之见,让她日后莫要再提半个字眼。
女人刚开始有所收敛,没过几日,又重新提起。
时间一长,这些话就悄无声息钻进了花凤蓝的心里。
花凤蓝最开始还极力排斥,但女人又一次小产后,对着他又哭又打,让他给孩子积点德。他在门外坐了一整夜,终于觉得女人说的在理。
他第一次,萌生了要跟暨朝割席的念头。
这之后,他开始有意推脱暨朝派给他的任务。
他想看看,他的夫人屡屡小产,究竟是不是同他有关。
当然借口和频率控制的好,暨朝并没有察觉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