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我帮你拿,拿药……”
陈玉荣似乎听见陈诗的哭声了,明明一动不动,眼角一行滚烫的泪却不受控地滑落了。
陈宇松哭喊道:“爸,你睁眼看看,小诗回来了,她赶回来了。”
濒死的人总是会说不出缘由地做出一些迟来的醒悟。
陈玉荣满脸乌青,嘴唇发紫,呼吸越来越虚弱,他已经不记人不记事了,手却一直悬空想要抓住什么,大概还有什么未了却的心愿吧。
陈诗握紧他的手,哭着问:“爷爷,你还想说什么?”
像是最后的回光返照,陈玉荣反抓住陈诗的手,猛地睁开眼,张开发紫发黑的嘴唇,哆嗦半天眼球瞪得都要鼓出来了,还是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陈诗给他顺气,“爷爷,不急,慢点说。”
陈玉荣不停气喘,他一直看着门口,等冯怡进来,眼里仅剩的一点期待消失了,那个字终于随着气喘的声音从嗓子里滚出来了,“舟……”
那点力气支撑不住他把那个名字完整地喊出来了,手一松,头一偏,他咽气了。
下秒,哭嚎声响起了。
陈诗看着到死都没有把眼睛闭上的陈玉荣,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她一愣一愣地左看右看,然后突然站起身,失去理智地说:“爷爷,你想见姑姑是吗?我现在就让她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