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秦震喊她的名字,忍不住回眸望了他一眼,在这位儿时玩伴的脸上看见了满满的自责与担忧。
她想要像从前一样安慰他说一切有她在,不会有问题的,但是,最终她只能选择静默地跟着问守阳离去。
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或许她连自保都做不到,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呢?
屋子里的静寂,就像是一张满弦的弓,只要稍微的轻举妄动,那绷在弦上的利箭,就会射穿她的心脏。
沈晚牙屏住气息,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在那张峻挺的脸庞上看见了覆冰般的阴霾,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冷得再没有一丁点温度。
从她还是个孩子时,就看惯了他不高兴的脸色,可是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要夺门而出,因为眼前的他,令她打从心底觉得害怕,从前令她觉得可恨可憎的问守阳与之相较起来,竟显得得和蔼可亲了。
“无话可说呢?”他轻冷的嗓音宛如一记鞭子般,直甩向她,“所以,当年你那一身伤,原来是出于自己人的杰作吗?”
沈晚芽敛下眸光,对他所说的话概不承认,也不否认。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他低喝了声,看见她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抬起螓首,与他视线平齐。
“东叔知道吗?”话落,问守阳走到她面前,大掌扣住了她纤细的颈项,以拇指抬起她的下颔,逼她抬起头与他俯瞰的眸光相视,“回答我,东叔知道当年的偷盗事件原来是你一手策划的吗?”
如果东福知情却替她隐匿,那就形同共犯,对于他这个主子而言,已经是最大的背叛!
沈晚芽从他的眼神猜到了他的想法,连忙反驳道:“义父不知道,爷可以去告诉他无妨,只要你不怕伤了他老人家的心,不怕他的病情更加恶化,你就直说了无妨。”
第5章(2)
“你以为我会怕你的威胁吗?”他狠狠眯细了眸。
“这不是威胁,是实话!义父在问家当了几十年的差,对问家向来是忠心不二,如果爷觉得让他在这风烛之年可以承受莫大打击,而您心里不会对他感到任何歉疚,那我也无话可说。”她以两手捉住他箍扣的大掌,就像是小鸡在反抗着老鹰一般,无法撼动分毫。“对,我是骗了义父,但是,这些年来待在他老人家身边,我不曾再对他玩过任何把戏,所以我自问于心无愧。”
因为用了好大的力气,对他而言却是不痛不痒,她气恼地叫了声,抬眸恨恨地瞪着他睥睨的双眼,觉得自己在他的手里,就像是一只蝼蚁般,他只需要再多用一点力气,便可以将她给捏死。
完了!沈晚芽看着他望穿不透的眸色,心里就只能想到这两个字。
多年来的处心积虑,细心的经营,以及她所有努力,都要在这一刻全部化为泡影了!
但她没有开口讨饶,反而是微微地昂起下颔,在问守阳的面前表现出不卑不亢的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