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过后,都经过快十年了吧!那年,在沈家老院里盛开的辛夷花,早已经谢落化做污泥了,而她,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沈晚芽。
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人们说:“云扬号”是个知名的老字号,几代经商必定是累积巨富,身为问家的子孙,就算是躺着好吃懒做,也可以三代锦衣玉食,吃穿无虞。
“云扬号”麾下的几支商队,经年南来北往,已经深知“与时逐”以及“动观时变”的道理,何时该到何地买进何物,何时又该卖出,对于他们做这种长途买卖的商家而言,是件与身家性命相关的大事,只要没掌握好时机,该进不进,该出不出,就会失去赚钱的机会,甚至于会落得倾家荡产的地步。
所以,一支商队从出发到归家,中途会经过几次买卖,因为熟知万货之情,卖贵买贱,流而通之,贸而迁之,加快了手中资金的周转,在买卖之中获得更丰厚的利益。
从小,问守阳就被教导要娴熟这些道理,身为问家的子孙在吃穿用度上,确实比常人丰盛奢侈,可是,他们要过的日子,并不比平常人轻松。
问守阳带领着队伍出发已过了两日,一路上他心神不定,明明人已经在途中,却像是把某个部分掉在“宸虎园”,忘记带出门了。
这些年,他将总号的调度交给了叶莲舟与陈敬理二人,选择亲自出门做买卖,在经商的旅途之中增长见识与锻炼手腕,更是为了强大“云扬号”南北各地商卖的连结强度,此举事关紧要,不得不为。
他一向很清楚自己的所做所为,也从不为任何人及任何事情耽误了该办的事情,可是,此刻在他的脑海之中,却是不断地浮现沈晚芽强忍住眼泪,恨恨地瞅着他的表情。
虽然,他勉强她答应要等自己回“宸虎园”,可是,他没有把握她不会擅自离开,光凭他对她所做的事情,她有很好的理由逃离。
如果,她现在已经离开“宸虎园”了呢?
一瞬间,他拧起眉心,脸上的阴霾几乎到了化不开的地步。
“东家,有事吗?”
策马跟随在他身旁的副手张玉见主子的神情益发地阴沉,心上吊了一吊,还是决定过来出声关切。
原本沉聚在问守阳心里的纠结,被张玉的声音一个唤破,让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调马回头,对张玉交代道:“这一路就劳你多担待了,你带他们继续往前,别等我。”
话才说完,他已经策马往来时路奔去,飞快的马蹄扬起了一路烟尘。
第7章(1)
“小总管人呢?她在哪里?把她叫来,我要见她。”
问守阳日夜兼程,一回到“宸虎园”,立刻引起奴仆们的骚动,他揪住一名赶上来迎接的小厮,急声地吩咐道。
小厮被主子严肃的表情给骇了一跳,一时之间答不上来,问守阳低咒了声,把人给放开,长腿一刻也不停地往里头迈去。
这一刻,他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忐忑不安,就深怕原来小厮那一瞬的停顿,是想要告诉他沈晚芽不见踪影。
所以,当一抹湖绿色的纤细身影映入他眼帘之时,最初的一刻,他的内心竟然是不敢置信的,胸口被一阵烘热给充实了。
沈晚芽站在大堂的天井中,召了几名管事与大丫鬟交代这两日该办的事情,没注意到问守阳一路引来的骚动,直到她面前的人也发现了不对劲。
“爷?”沈晚芽低叫了声,不信所见地眨了眨美眸。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向守阳已经箭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皓白的手腕,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拉走。
沈晚芽半晌回不过神,既惊又疑地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勉强自己跟上他开阔的大步。
在他们的身后,大伙儿都是迟疑交加,面面相觑了半晌,这时,一直都是沈晚芽身旁最亲近的丫鬟萱香见情况不对,赶忙着跑去通知凤九娘。
问守阳将她揪进书房,反手将门关上,伸出一双长臂,将她给围困在门板与他之间,敛瞅着她的目光,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你没走。”
沈晚芽的反应很平静,却不知道该将他这句话当成是肯定或问句,她抿唇静默了半晌,才道:“爷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该往大理去吗?”
在知道她没有离开之后,问守阳放心了下来,却也同时被她不冷不淡的态度惹得有点恼火,“你以为现在是担心这问题的时候吗?你只担心我不去大理的事情吗?”
“爷现在应该在前往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