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瞧见她脸色的微微惨白,笑得乐呵,“有你这些话,义父就放心了,等百年之后,我就全仰仗你了。”
“好。”她柔软的嗓调就像是个乖巧的孩子,“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
远远围墙。隐隐茅堂。扬青旗,流水桥旁。偶然乘兴,步过东岗。正莺儿啼,燕儿舞,蝶儿忙……义父,你说,咱们的家是不是就像这首词里形容的一样,是一个那么美的地方呢?”
“好些年没回去了,义父也不知道,可是,在义父还是孩子的时候,咱的故乡比起你念的那首词里说的地方还漂亮,半点也不会逊色。”
“芽儿想,现在咱的家乡还是一样,义父,请您振作些,等义父把身子养强壮一点,咱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可以的话,我也真想自己亲眼回去看看,宅子都落成好些年了,无奈这几年反反复覆病着,没机会回去。”
“可以的,义父,您可以的,就让咱们父女两人一起回去,芽儿能做的事情很多,咱们可以做做小生意,还可以在门前的小院种些花草,对了,还可以种菜!每天我就摘最新鲜的菜,做饭给您吃……”
东福静静地聆听着她说话,看她说得手舞足蹈,彷佛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可是,她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一举一动,一个眼神,还是能够看得出端倪,知道她用了全身的力气,让自己很顺的说完一句话,而不被哽咽住。
“芽儿,你可以帮我个忙吗?我想见爷和凤姨娘,还有太叔爷,我想跟他们说说话,你让人去替我请他们过来,好不好?”
“义父……”她轻轻摇头,表情有一瞬间迟疑。
“我知道你的意思。”东福拍拍她的手,笑道:“我没忘记自己答应过你的诺言,以前我做到,现在也一样做到,我不替你说话,你放心,我就只是有几句话想跟他们说说,爷是我的主子,太叔爷跟我可以算是好兄弟了,凤姨娘这些年来帮衬过我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自己这口气还能留多久,你就让我跟他们说说话,好不?”
“好,我这就让人去替义父传话,您等会儿。”说完,她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去,却在走到一半时,忽然停顿,回眸笑唤道:“义父。”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谢谢。”
“做什么突然跟我说谢谢?我给你帮了什么忙吗?”
“芽儿想谢谢你当初肯认我做义女。”
“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正经事,傻丫头,不认你当义女,把你留下来,难不成还让你回那大杂院去吗?别说傻话,快去吧!”东福啼笑皆非,看着她的表情既疼爱又无奈。
“嗯。”她点点头,抹去眼角的泪水,走出门去找人替她传话,请问守阳和凤九娘过来“苹秀院”,而趁他们过来的这段时间,她刚好可以去“澄心堂”请叔爷过来,正好避开不与问守阳打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