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律韬就是不爱听,想到她这些日子天天对那只鹦鹉说那句话,那讨好的心思,不像她的为人。
眼前的情况,不同于前些日子,她日日让人梳着精巧的发式,就连妆容都能看出一番巧思,他初见时确实惊艳,不过,很快就从她慧黠调皮的眼神,看出来她不过是纵容小宁子在自己头上玩花样,也不过是想要看他的反应,从来就不是想要讨好他这位天子夫君的欢心。
所以,他让人打赏了小宁子,那些日子,天天来“芳菲殿”都能见到风情不同以往的她,确实颇有几分乐趣。
但那终究不是她原本的性子,所以后来恢复平常素净的模样之后,他倒也不觉得失望。
不过初见她恢复原样时,有一瞬的怔楞,想来他的表情是有些失态的,惹得她莞尔轻笑,那时的她,在他眼里看来,比起任何时候都更加绝美动人。
“朕研墨,朕想看你画。”律韬将她带到书案前的姿态,带着几分强迫的意味,低沉的嗓音里有着帝王不容拒绝的坚持。
“那只怕要让皇上失望。”她淡然敛眉,挣开了他的掌握,走到一旁的福字缸前,注视着缸里的鱼儿慵懒悠游,“从今以后,珑儿不画了,请皇上放心吧!往后再也不画了。”
“为什么?朕该放什么心?!”律韬愕然,箭步走到她的身旁。
珑儿不答,只是扬起美眸瞅着他,眼里的神情仿佛在反问他,这不就是皇上心里所想所愿?她不过是成全而已。
这一瞬间,律韬的心凉了几分,然后是心慌的绞痛起来,直直地望进她那双除了几分对他举动的疑惑之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空洞的翦眸。
怎么会……?!
他只是想让她死心,却没想过要让她心死!
“皇上还画吗?”珑儿对他难掩的失神震惊视而不见,勾起一抹浅笑,回过身走到书案前,为他布置起文房四宝。
律韬追随着她纤细的身影回过头,一语不发地看着她柔顺的伫影,想起前两日孟朝歌在御书房里,对他所说的话。
“知道她身份的人,不只皇上与微臣,那日,她可以利用华延龄将河工图送进工部去,皇上以为只凭华延龄在朝廷的人脉,可以让工部尚书与侍郎生出天大的胆子,把来路不明的图送到天子面前?这两年来,皇上难道没有疑心过,那枚我们一直想找到的印信,究竟落到何方?”
律韬的脸色阴沉至极,一语不发,冷不防地从背后搂住她,一双修长有力的臂膀,仿佛要将她给揉进胸膛般,充满了近乎摧残般的占有力道。
不可能!
那人从被他软禁进“莲华山庄”之后,直至那一个雪夜之前,都没再与嫌疑人等接触过,所以不可能将那枚印信交与任何人!
但,那枚印信却是自此没了下落,也是不争的事实。
“皇上力气轻些,我疼了。”
珑儿没有挣扎,只是手里的墨条没能握住,跌在他们脚边的地毯上,墨色污了毯上颜色绮丽的花纹,她敛下眸光,注视着那几点突兀的污色。
听她似乎呢喃般的埋怨,律韬很勉强才能收回一点力道,却是难忍心里的点点刺痛,仍是拥住她不放,沉着声,在她的耳畔柔语道:“珑儿,这些日子江南出了些事,朕想要亲自下去看看,咱们素不分开,你自然也是跟着朕一起去,想去吗?”
听他说起了他们素不分开,珑儿确实心有所感,从她入宫之后,他们确实没有分开过一天,习惯了他的陪伴,想到要分离,竟生出几分不舍。
“不乐意?”律韬许久未听到她的回答,追问道。
“不会不乐意,只是想知道皇上在打什么主意而已。”他从刚才抱着她到现在,抱得那么顺理成章,她也懒得驳他,任着他抱住不放了。
“朕打什么主意不重要。”律韬咧唇笑了,见她丝毫不挣扎,这难得的乖顺让他受宠若惊,见机不可失,在她的颊畔趁机偷了个香,对她讶异回眸,朝他投予“登徒子”的谴责眼光只做没瞧见。
此刻,泛在他唇畔的笑,无赖之中,确实有几分登徒子的味道,“你只需要知道,朕要给你惊喜,记着这一点就好了。”
两日后,“芳菲殿”里,接到皇帝派人送来的一份礼物,那是一大只楠木衣箱,不过,皇帝同时也不了禁令,不许任何人开启衣箱,就算是被赐予这份礼物的皇后也不行。
然后,在十日之后起驾先行的皇帝与皇后的车队之中,从“芳菲殿”里带走的东西,除了几样平时随身的细软之外,就只有那只衣箱,皇帝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