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湿滑,挣脱了他还是有一丝怜惜不敢紧捉的掌握,转身大步踏开,但还走不到两步,就被他给从背后硬生生扳回来。
“珑儿!”
在雨中,她必须眯着眼眸,才能直直地看着他,漫过凄楚长睫的雨滴,仿佛是老天爷替她所淌下的控诉泪水。
“我做错了什么?皇上要如此防备着我?”
她自问,这些时日以来,她所做的所有事情,没有任何一项损及了他帝王的权势与威严,都是为了善治这天下,怎么就是不可以呢?
“你没有做错,你没有……?!”律韬伸臂要抱她入怀,被她推开,一时之间,堆迭在他心口的悔与急,翻腾地绞痛了起来,“先跟朕回殿里去,先把你的身子暖了,我们再慢慢说,好吗?”
她没有做错,至少,做错的人不是现在的她!
是他错了!他们都错了!
那些年,他们都错得厉害,却是再也……无法挽回。
珑儿冷眼看着他的焦急与悔恨,觉得此刻全身上下,只有胸前的辟寒犀是有热度的,其余的皆是一片冰凉,冷得她连骨头都感觉痛了起来,仿佛全身都要倒腾过来,神魂与骨肉就要被硬生生的分离。
她痛得再也无法忍受,眼前一暗,在昏迷之前,被他抱进了怀里……
第9章(2)
那一夜之后,珑儿卧床不起,小小的风寒成了肺炎,咳嗽到了最后,痰里竟然隐见血丝,只消一躺平了,血痰上涌就会狂咳不止。
所以,一连几日,她都是被律韬拥在怀里睡的,但即便如此,还是一咳起来就是撕心裂肺的抽搐,教人看了心惊不已,就连呼吸之间都可以听见肺里积痰难散,丝丝抽风的杂音。
太医院几位院判在“芳菲殿”里轮值看顾,开立药方之前都是斟酌再三,他们谁人不知道此刻抱恙之人,是帝王心上之宝,能医治得好,那就是保住项上脑袋,保住家中老小的幸事,但要是有个万一……那后果,是他们这几天连想都不敢想的恶梦。
“皇上,娘娘该进药了。”
这几日,为表慎重,都是太医们亲自煎药,端进伺候,今天晚上是由郭太医以及姚太医领值轮守,药碗承在锦托上,端在郭太医手里,药汤上可以看见微微颤动的波纹。
律韬依旧是将珑儿抱在怀里,就怕力道紧了会捏疼她,松着手抱却又极费力气,是以他一双手臂连日以来已经抱得有些麻木,但是却是能抱着,就不肯放她下来,他听见郭太医的进禀,抬起布着血丝的眼眸,透过纱帘,看着小满走过去,从太医手里接过汤剂。
“朕知道你们在怕什么。”他的嗓音很沉、很冷,幽幽的,仿佛刚从地狱之中飘扬而出,“皇后必须痊愈,还不能落下病根,是以真的能够起效用的虎狼之药,你们不敢下,宁可因为力有未逮而请失职之罪,也不想就怕有个差错,落个误治之罪,抄家灭族,你们这些只想保命的心思,朕都知道,也很不高兴,但眼下,也只能靠你们救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