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落地窗外投映而入的天光还有着半暗的朦胧。
明明还是一大清早,但是纳兰守花却已经清醒了,她睁开美眸,虽然还有些惺忪,但是却已经没有了睡意。
她感受到身畔韩苍震的气息,很小心地翻了个身,尽量不想惊动他,蜷在他的身畔,小鸟依人般地看着他睡觉的样子。
在生日那天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的五官非常地冷峻,如今再细看他,更确定第一眼真的没有看错。
她喜欢他的眼睛,虽然一贯的神情总是不冷不热的,教她猜不透他真正的心思,常常也因此而觉得不安,她喜欢他的鼻子,那挺而笔直的角度充分地显示出他不会轻易妥协的傲慢,会让她不由得猜想,他是真的喜欢她吗?
这样一个男人,真的会为她心折吗?
她的目光落到他的唇上,想到饱满的唇在吻她的时候……也是不冷不热的,少了一丝她原先期待的热情。
对了,纳兰守花心里终于明白,让她不安惶恐的原因,就是因为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热情。
当他在与她做爱时,不能说他不呵护不怜惜,她也并非感到不舒服,而且也感觉到某种程度以上的欢愉和快感,但是,她感受不到他的渴望与迷恋,只感受到他极力想要掩饰的压抑与痛苦。
为什么呢?
如果他们真是喜欢着彼此,那她为何没有在两人之间感受到火花呢?
但,即便心里有着这小小的不满足,她还是喜欢他。
基于一种奇妙得接近愚蠢的坚持,让她觉得自己应该就是属于韩苍震,能待在他的身边,已经称得上是一种幸福了。
这时,她的视线落到他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上,很满意地看着她送他的项链躺在他的心口上。
她想,只要一天他不将这项链给摘下来,就是他仍旧认可着自己属于她的事实,只要他心里是这种想法,她就能够放心一些。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明亮。
但是她却再怎么都睡不着了,心想真是糟糕,去纽约的时候有台北的时差,回来了台北竟然也有美国时差,天底下还有比她这更糟糕的体质吗?
最后,为了避免自己翻来覆去吵到他睡觉,她几乎像个小偷般轻巧地将身子往床边挪,这时候她就有点恨起这张大床的尺寸,当初为了让两个人都有很好的睡眠品质,特地订作了最大尺寸的床铺,如今看来真是为难了自己。
韩苍震就是从这个时候睁开眼睛的,他一语不发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像是做贼似地下床,每一个举动都显得小心与刻意。
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吗?
为什么看见他的时候,却像见了阎罗王似的,就连大口气都不敢喘一下,但是稍微一逗她,却又像是惹到了一只发怒的野猫,整个人蛮不讲理了起来。
所以他不由得在心里怀疑,自始自终,她对他的喜爱只透过刚叔的嘴里说出来而已,在亲自面对他时,倒是一个字儿都没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