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这角度让他可以将她眼里淡淡的红润着得更加清楚。
“哭了?”他大掌轻抚她的脸颊,拇指轻轻地滑过她的眼角,“你一向不是个爱哭鬼,怎么了?谁有如此强大的本事,可以惹哭我们唐水心小姐?”
就连他都没那种本事。
范行渊苦笑心想,即便是他们在谈离婚协议的那段期间,他们吵得最凶的时候,他都不曾见她掉过半滴眼泪。
她总是静静的,淡淡的,宛如一池把喜怒哀乐都沉淀在最深处的湖水,透明得可以照映出每个人的容颜与身影,唯独见不到她的真心。
“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猪头!”唐水心无法克制自己眷恋地依偎他掌心的温度,“我是一个天底下最笨最蠢的大猪头!”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想念他,她闭上眼眸,只让自己感觉着他的触碰,他指尖的触感以男人而言不算粗糙,但是抚摸在她柔软的脸颊上时,还是有着轻刮的触觉,而她怀念着这触感。
虽然,她告诉自己,偶尔的想念,不过就是寂寞而己,但是,太过寂寞的结果,是孤独。
“水心。”他轻沉地唤她的名,浑厚的嗓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听起来就像是涟漪般,一圈圈泛开,无法止息。
范行渊凝视着她神情陶醉迷蒙的娇美容颜,不由得想起,在他们刚离婚的时候,在一场展览会上,他见过那个叫宋起云的画家,那个外表与他是彻底不同类型的斯文男人,或许,以相貌而言,这男人与优雅的水心才是天生一对。
但宋起云却不愿意承认他与水心有不可告人的暖昧,他说那不过是媒体的炒作,而水心恰好也没有澄清的意愿,甚至于逆势利用了这起红杏出墙的事件,好与他范行渊离婚。
是真的吗?水心,宋起云告诉我的话,才是事实吗?
这是他心里一直想要问她的话,但是,离婚一年多,他却始终不敢问出口,就怕会得到令他失望的答案。
“水心。”范行渊蹲了下来,跪到她的面前,沉柔地又唤了她一遍。
“不要吵,可以吗?”唐水心终于睁开澄澈如两汪春水般的眼眸,无奈地笑瞅了他一眼,“我不吵你,你倒吵起我来了?”
她不经心地望进他幽邃的目光之中,顷瞬间,心魂就被拉了进去,被锁在他的凝眸之中,难以自拔。
就算你不相信我,至少,你也应该相信唐小姐的为人才对。
那日,宋起云临去之前,给他留下这句话,然后,从那一天起,他决定要跟这位前妻保持良好的互动,跟她做朋友,一直到了今天。
直到,他再也弄不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他究竟是恨她,抑或者是对她仍旧有着无法割舍的感情?
一抹微笑,浅浅地跃上范行渊的唇畔,他凑首吻住她的唇,或许是因为美好的气氛使然,唐水心没有抗拒,她回应着他,一如他仍旧是她丈夫的时候,任由他的温度与气息濡染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