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会……”管蒲剑转首望向门外,果然见到许多居民正开心地漾着笑颜往同一个方向走。
“要不要去逛逛?”魏崔空问:“散散心。”
一路上,管蒲剑都摆着一张如丧考妣的丧气脸庞,一改过去活泼的姿态,就连师弟妹们都瞧出她的异样,纷纷关心询问。
她从未曾回答过他们的问题,是魏崔空替她回答,说她被解职,心情不好,不想多谈。
“上个月,知兴县也有庙会。”管蒲剑跌入回忆之中,眼神变得迷离,“他带我去逛庙会,沿路看了好多杂耍,吃了好多小玩意,还买了好多小东西,有扇子、发饰、脂粉……我还套圈套中了一个磁娃娃,那天的酬神戏码是摘桂记……”说着说着,泪水滑落粉腮。
魏崔空看了很于心不认忍,又不知该从何安慰起。
“我还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谁知道……谁知道才数月就成了过往云烟。”
她垂首拭泪,却因过度悲痛,眼泪掉得更凶,哽咽成了呜咽,哭声连一旁的客人都纷纷好奇地转过头来,不少人以为是魏崔空将她惹哭,不以为然地瞪视。
“别哭了!”魏崔空急拍她的肩。
管蒲剑摇头,她真的难以忍耐。她从不晓得,原来她在他眼中是个大麻烦,对他毫无帮助,还为他惹事端,将两人之间的爱情全耗损光了。
“唉!”魏崔空轻叹口气,几经思量,还是说出口了,“有件事,我一直不晓得该不该同你说。”
“何事?”泪颜抬起。
“杜夷方派了探子探查诈骗盗匪的首脑,发现那人与宾州知府樊之胜有所勾结。”
“勾结?”泪眸瞠大。
“可能有樊之胜为诈骗盗匪撑腰,所以他们才能骗尽整个宾州,而且四处都有藏钱之所,知兴县西北方的宅子不过是其中一处而已。”
难怪……管蒲剑恍然大悟,难怪樊之胜能坐拥豪宅,想必他不只是收取陋规,更是直接将民众的钱诈骗为己有!
“我得去帮他。”管蒲剑霍然推椅而起,而且不忘声明,“三师兄,你阻止不了我的!”
就算冒着被古家堡罚重金、开除的风险,她也要回去帮他的忙!
“他不要你帮忙!”她忘了她已被解约了吗?
“我知道!”所以她更要帮!
第9章(1)
杜夷方一直到四肢被绳子绑缚时,才发现屋内有人。
他被五花大绑在四支床柱上,难以挣动。
他是在睡梦中被点了穴,等对方绑好时,方才解穴让他清醒,可解了昏穴并未解哑穴,他张嘴无声,心中浮起强烈的恐惧与愤怒。
他还有很多事情尚未完成,眼看诈骗盗匪首脑与幕后的藏镜人即将落网,他的牲命却悬在一线,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憾恨让他愤怒得全身颤抖。
黑暗中,那人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得极好,若不是对方就直接坐在他身上,他根本无从判知对方的方位。
他猜那人现在手上八成拿着锐器,正在找最致命的点一刀斩断他的生天!
混账!他对天无声怒吼。
坐在他身上的那人抓住单衣衣襟往两旁扯开,略为冷凉的手抚上赤裸的胸,慢慢地画圆。
他在找心脏的位置!杜夷方屏气凝神,闭上双眸,心脏跳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