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去拜送子娘娘的时候,因缘际会救下一位云游四方的道姑。”
郑茹抿了口茶,“她见我神情忧思,问我为何事所扰,我说自己先天不孕,无子可依,她便给了我一瓶宫廷秘药作为答谢。”
说到此处,她眉飞色舞,目光炯炯。
“她说是专治不孕的,与我有缘便给了我。她家祖上是前朝御医燕云时。前朝后宫有一位柳妃,遭人算计伤了身子,再难怀孕,便是服用此药,后来才生下皇子重获龙恩。”
“可信吗?别不是骗子?”
郑茹轻轻颔首,“娘让你舅舅查了,前朝果然有位姓燕的御医。”
“娘后来又找了好几个郎中查看,都说此药的成分的确是助益生育的。烟儿,隔着一层肚皮的,怎么也不如自己肚子里出来的。”
“娘说得是。”
郑茹将药瓶放到桌上,“里面很多珍贵药材已经绝迹,只余这最后一瓶,里面有四颗药丸,每三个月服用一粒即可。”
太子妃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之感,“死马当活马医,我试试。”
……
这日请安,又是一番唇枪舌剑后,太子妃开口:“三日后中宫举办中秋宴,除了本宫,皇后娘娘让萧侧妃和沈良媛也出席。”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各怀心思。
沈幼梨面上惶恐不安。
太子妃笑吟吟的,“萧侧妃是皇后娘娘的侄女,自不必多说。而沈承徽怀有身孕,皇后娘娘想见一见。”
萧侧妃冷哼一声,起身离去。
高良娣看眼沈幼梨,垂下眼眸,压下眼中嫉恨。
只有王良娣面带笑容,和沈幼梨交换了个眼色。
两人出了梧桐殿,结伴而行。
王良娣意味深长道:“来者不善啊。”
沈幼梨苦笑,“烈火烹油,这是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姐姐相信,凭借妹妹的聪明才智,可以应付的。”
“姐姐就别打趣我了。”
“给两位姐姐请安。”
两人经过望舒亭,正巧和红苕碰个正面。
红苕福了一福,未蹲下去,也未等两人叫起,自己便直起身子。
“都说李凤仪原先在中宫伺候,礼数最是周全,此时看来却不尽然。”
顿了顿声,王良娣声音骤冷,“还是说你看不上我和沈良媛,故而敷衍了事?”
“妹妹不敢,只是昨个伺候殿下,有些腿软,还望姐姐们勿怪。”
红苕嘴上说着不敢,神情却带有三分挑衅分两分炫耀。
“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姐姐。”
沈幼梨打断欲发作的王良娣,不咸不淡扫了红苕一眼。
明明是我见犹怜,红苕却心里咯噔一下。
“何必多费口舌,人要想作死,神仙也难救。”
“妹妹说得在理,怪我一时昏了头,竟想同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讲道理。”
两人未再给红苕一个眼神,说笑着离去。
红苕一直望着二人的背影,直至看不见方转身,却猝然一顿。
连翘站在前方不远处,不知看了多久。
两人擦肩而过时,连翘开口:“你想做什么?”
红苕哂笑,“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话音未落,人已经越过去了。
另一头,沈幼梨和王良娣走到花园。
“这李凤仪才承宠几天便恃宠而骄,估计殿下也是瞧着新鲜,宠不了多久。”
“姐姐当真觉得她是被殿下的恩宠冲昏头脑,才敢以下犯上?”
王良娣停住脚步,“你是说……她故意的?”
“故意也好无心也罢,只是你认为殿下会喜欢胸大无脑、莽撞无礼的人吗?”
沈幼梨笑容可人,“殿下能宠幸她这么多回,定有她的过人之处。无论她安的什么心,我们不上钩,一个人的独角戏她也唱不下去。”
“妹妹年纪轻轻却定力非凡,倒叫姐姐汗颜。”
“姐姐谬赞。与姐姐不同,妹妹是庶出,自小便需察言观色,免得遭了别人嫌弃。”
死过一回再不长进,那还真是白白辜负了这重生的机会,不如立马自尽早早投胎去。
沈幼梨心内自嘲。
王良娣在家一向受宠,自是体会不到庶出子女的如履薄冰。
不过,家里庶女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她还是清楚的。
王良娣不由唏嘘:“妹妹苦尽甘来,必会有锦绣前程。”
沈幼梨眨眨眼睛,略显调皮,“承姐姐吉言,希望姐姐的嘴是开过光的,说什么灵什么。”
王良娣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