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逆着光走近,看不清五官,但莫名地有种熟悉感。_d.i.n/g.d`i-a_n/s¢h!u.k¨u\.?c.o/m?
其实她知道是谁,可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因为她十分清楚,那只是个幻觉。
过去的三百六十五天里,无数个宁静的夜晚,对方也曾像这样,走到她的面前来。
可只要睁开眼,就会不见。
而她现在生病了,发着高烧,所以才会意识模糊。
假的。
都是假的。
炮弹差点炸到的时候,她没哭。
浑身摔得青紫一片,皮开肉绽,她没哭。
此时此刻,望着熟悉却模糊的脸庞,一想到这只是个幻象,眼泪顿时决了堤。
“阿鑫……”她终于哽咽出声。
幻象当即道:“是我,我在呢,哎呀,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这是要心疼死我啊,哦哦,冉冉不哭了啊,老公抱抱,没事了,没事了啊……”
她被搂进怀里,热烈的海洋气息混合着泥土及汗味,将她包围。
其实不太好闻,但有种真实感。
朦胧中,手臂传来压脉带的触感,随后,点点滴滴的凉意顺着血管,流向全身,将那些热意和浑噩,全都驱赶了出去……
孩童的欢笑声,吵醒了童冉。
睁开眼时,折磨人的酸痛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动了动手脚,撑坐起身,慢慢地下了床。.5/2¢0-s,s¢w..¢c`o/m·
帐篷外,一抹斜阳染红了天空。
绚烂的夕阳下,各种肤色的孩童聚在一起,几乎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什么东西。
小皮球,合金小汽车,洋娃娃……居然还有变形金刚?!
她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时,一道身影匆匆跑了过来,余晖似在他身上打了一道光,周身泛起一圈金色。
首先映入视线的,是那双标志性的桃花眼。
有那么一瞬间,童冉以为自己根本没醒过来,还在睡梦里。
直到那双桃花眼泛起怒意:“谁让你下床的?你真当自己是铁血战士是吧,不打针不吃药,活活把自己折腾出一身病,还医生呢,我看你就是个刽子手,想要我的命!”
“噗……”
“你笑什么?”
童冉噙着笑,伸手扑进了男人怀里,环抱住对方的窄腰。
“你瘦了……”
被这么一抱,苟子鑫也没脾气,低哼道:“不然呢,老婆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受着苦,我还能心宽体胖?童冉,到底是我没良心,还是你没良心啊!”
“我没良心。”她很自然地承认错误,态度非常好。
“……”
一时间,苟子鑫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他哼哼唧唧半天,贴近女人的耳廓,齿尖磨着那块软肉,又舍不得真咬下去。-0′0¨小.税?惘~ .埂?欣,嶵¨快_
“骗子。”他低骂了声,听在童冉耳朵里,却和情话一样动人。
当天晚上,童冉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
虽然他们身处的地方并不是绝对的安全,但睡在男人身旁,她自然而然地忘记了警惕和戒备。
有了合适的药品,伤口恢复起来就特别的快。
仅仅两天光景,背后的皮肉就结痂了。
而这两天,从许多人的口中,童冉才真正了解到,苟子鑫都做了什么。
帐篷内,男人正在给她削苹果。
看得出来,他已经很努力了,但可惜,还是削得坑坑洼洼,跟月球表面似的。
“等回去以后,我会练习的。”他郑重道。
“没关系,不管你削成什么样,我都爱吃。”童冉轻声道。
两个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也都默默觉得,自己笑得像个傻子。
不过在心爱的人面前,做点傻事,也没什么。
咬了几口苹果,童冉叹息道:“这次多亏了你,否则,这两天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其实我倒是不会有危险,如果我真高烧不退,组织上会派人来接我离开的,但这边的民众,却无法离开他们的家乡,所以,我代他们,谢谢你。”
被这么正式的感谢,苟子鑫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他挠了挠鼻尖,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捐献物资的事情,对公司的形象是有好处的,不算亏本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