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一片死寂，好像没有任何生气，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叶妲绮和燕决推开侯府正门，一眼便瞧见坐在中央的柳姨娘。

她衣衫上的血已经干涸了，发丝凌乱，眸色涣散。

在听到声响时抬眼，分明没了生机的眸色在看到完好无损的燕决和叶妲绮时，柳姨娘面色巨变，眼底倏地蔓延上血丝，猛然从椅子上站起，声音尖锐。

“你们竟然还活着？”

话音落下，走在最后的燕玲月被墨林押送进来。

柳姨娘见状，没有关切询问他这几日经历了什么，反而是责问：“他们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

燕决忍无可忍，抽出长剑刺穿柳姨娘的肩头，将她钉在身后墙壁上，“毒妇！”

“对，我是毒妇！可我所做之事远不及你们侯府的万分之一！”

柳姨娘失心疯一般的狂笑，笑容中隐藏杀机，在燕决靠近的同时，抽出匕首，狠狠朝燕决刺去。

“燕决！”

柳姨娘动作太快，而燕决距离她也太近，纵使在叶妲绮看见匕首的一刻便喊着提醒燕决，燕决还是避之不及，七寸长的匕首稳稳刺进他血肉，他眉头都不曾皱一下，那所有的痛感仿佛都落在叶妲绮心头，她撕心裂肺的惊叫一声：“燕决！”

与此同时，燕决扭动剑柄，在柳姨娘肩头上转出个血洞出来，鲜血四溅，他松开手，缓缓退后。

叶妲绮冲过去一把扶住燕决，从未如此清晰感知到钻心的疼。

被叶妲绮扶住，燕决试图开口安慰，不曾想唇齿开合间，竟吐出一口淤血。

“墨林！快叫大夫！”

叶妲绮泪水夺眶而出，她不装了，不想再掩饰真心了，厉声呵斥墨林。

墨林早就已经给下人使眼色，并冲上前准备一刀了结了柳姨娘，却被燕决制止了。

燕决雪雁猩红的看着她，对墨林道：“先派人搜侯府，看看死伤多少，还有多少人存活。”

墨林点头，临走前搬来一把椅子让燕决落座。

柳姨娘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她有气无力的扬着下巴，眼底满是不甘的对燕玲月道：“看到了？这就是你所在乎的人，她早就成为他人的妻子，为他人的安危所忧心，何况这个他人不是别人，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啊！你重伤时，她可曾为你流一滴泪？你被俘时她可曾为你皱一下眉？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她眼里心里根本没有丁点你的位置啊！”

“不要再说了！”

燕玲月如被钉在耻辱柱上被人拷问，他面子里子都说不出的苦。

在他带走叶妲绮时，是不准备杀她吗？

是根本下不了手！

燕决拧着眉心，眸底黑暗如渊，缓缓扭头看向燕玲月。

至此，所有的谜团都有了答案！

他愤怒，后悔，又憎恨。

更是可笑当初满心都在妒忌毫无根据的璟王，却不曾想过真正的危机其实就在侯府！

“即便你是男儿身，可她是你亲大嫂！”

燕决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恶心至极。

柳姨娘仰天嗤笑，“什么亲大嫂？你以为当初为何侯爷和老夫人会急于残害我的肚子？他分明是我和夫君的孩子！和你们肮脏的侯府没有半点关系！”

“够了！”

叶妲绮泪水直流，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柳姨娘这般的恶母。

“他到底是谁的孩子你心知肚明。不说他那与夫君有五分相像的面孔，就说你那歹毒之心，若他真是你和你夫君的孩子，你根本不会让他复仇，你会从小将他送出侯府，会想尽办法让他认祖归宗！”

叶妲绮不信多年来的陪伴会让柳姨娘扭曲的心性好转，柳姨娘从小就给燕玲月灌输要复仇的想法，为的是鱼死网破，让侯府毁在侯府的后嗣手中！

柳姨娘眼底有惊诧一闪而逝，旋即嘶吼道：“你知道什么？连侯爷和老夫人都确定的事，你一个后来者你知道什么？！”

“前尘往事我自当不知道，我更不知道读过书的你会想出这么周密且长远的复仇计划。但我知道你让玲月在侯府眼皮子下成长，是想让玲月在耳濡目染中更加仇视侯府。我更知道你决定在此时动手，是因为他的声音藏不住了。我还知道你会杀了五弟，因为棋子一颗便足够，你根本无法分身去培养另一个人，我还知道——你不是人！你的夫君若泉下有知，得知你是如此蛇蝎心肠之人，将会无比后悔，与你相知相爱！”

“噗！”

柳姨娘被叶妲绮的言语刺激，紧绷的心弦再也扛不住，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萎靡不振。

她不可置信的低语，“你胡说，我做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