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弥补对大儿子的空缺,却发现谢让早已不需要她的关怀。
此后所有的愧疚与疼爱,都加注在了谢珣身上。
如今谢让这样疏远的态度,殷清思自认是报应,是她所作的因果。
她必须吞下。
***
沈晏如跟着谢让走了一炷香后,意外察觉这是出府的路。
只是这所出的门非是正门,面不朝街,窄窄的巷道里寥无人烟,门前三三两两的仆从扫着雪,车夫正清理着车轱辘上沾着的泥石,一切都像是谢让提前备好的。
谢让没有多言什么,他见着沈晏如在仆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她猫着的腰被紧绷的衣衫勾勒出细线,不足一握,显得极为单薄,随着掀动的帷裳落下,消失在了视野里。
他的目光逐而幽邃。
她真的就这么信任他吗?连着去哪都不问。
谢让步入了逼仄的车厢后,得见沈晏如端坐在侧,并未因他的到来而变得局促,反是极为镇静地看着他撩起衣摆坐下。
殊不知,沈晏如的手心已析出薄汗,她不过是在极力掩饰着心中的异样。
车厢随着马蹄摇晃,吱吱呀呀的声响环绕于耳,他身上的安神香又落在了她的鼻尖,她嗅着熟悉的气味,如何也安不下心神。
夫兄身上,有着太多她莫名觉得熟悉的东西。
她寻不到根源,亦不明缘由,更是怕自己把这些所谓的“熟悉”,当成谢珣的影子。
因在昨夜里,她竟把夫兄的双眼,与梦中谢珣救她时转过身的回眸重合。
如今想来,她真是太过于荒唐。
半晌后,沈晏如听得马蹄声止,应是到了地方。
她抬眼之时,却嗅到安神香蓦地浓了几分。
紧接着,便见谢让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跟前。
他俯身落下的影子覆过自己的身形,俊逸的面庞就此垂下,这样的距离,她稍稍仰起头就能感受到他温温的鼻息。
而那双漆黑的眼仁儿,正定定地看着她。
梅园
幽暗的车厢里,窗处帷幔不时掠动,冷风拨弄着断续的天光,把眼前的男人照得模糊不清。
沈晏如没由来的觉得,此情此景似是在何处上演过。
也是在这样狭窄的角落,男人的身形遮住眼前的所有,他唇畔微动,低声对她说着什么。
是说了什么?
好像是在说“别哭”,又好像是在说,“别怕”。
她想不起来了。
这样一闪而过的画面总是难以捕捉,如同被雨水晕染开来的宣纸,纸上原本的墨色褪去,画面被洇湿得斑驳不清,淌成了一片无形无状的颜色。
沈晏如忽觉肩处被什么压得一沉,颈间被柔软的皮毛摩挲着。她回过神,瞧见跟前的谢让正为她披上鹤氅,男人修长的指节捻着系带,来回穿饶着。
那双手近在自己下颌处,随着他的动作,鹤氅上的裘毛便蹭着她的面颊,很痒,更像是有一带着茧的指腹,缘着她的脸轻轻抚过。
沈晏如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推却他的好意。这样的小事,委实不需要谢让来为她亲自效劳,且当下他们隔得实在太近了,让她有些局促。
更何况,马车外已传来随侍白商的声音,提醒着谢让车已到地,那被风吹动的帷裳翻飞着,露出外面的视野一角,依稀能见得白商正在靠近马车的身形。
沈晏如不禁紧张起来。
这等情形,若是被他人所见……
却是在她还未碰到他的手时,谢让已系好鹤氅,起身退至一旁,二人保持的距离恰到好处,并不显得逾矩。
谢让道:“梅园冷,我让白商备了件鹤氅。”
沈晏如伸手触及颈边暖和的裘毛,饶是那毛算得上软,她亦感受到手指传来微弱的疼痛。她始才明了,夫兄是顾及她手上有伤,没法独自披上这件沉重的鹤氅并系结,这才帮了她。
有了鹤氅御寒,身处回了几许暖意,沈晏如道着谢:“多谢兄长。”
至下了马车,反应过来此前谢让所言何地时,沈晏如一时觉得恍惚。
眼前参差错落的枝桠越过院墙,白雪覆着枝头的红衣黄蕊,冷风裹挟着梅香隐隐,扑面而来。
梅园,她和谢珣的初识便是在这里。
家中那场灾祸是她与谢珣的初见,后来在梅园她养病在榻,被谢珣悉心照料是为初识。
只如今……
沈晏如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稳住心神,暂且按捺下悲戚。
谢让将谢珣的尸身转移到此处,确实是个隐蔽的好地方,不易被幕后者察觉。在她冷静下来,回想灵堂发生的一切,自然也想得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