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兄长……”
“咣当——”
话还未完,门后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像是有?瓷制的物什摔落在地,叮铃桄榔碎开的动静。
白商不?知发生了?什么,当即焦急出声:“大公子!”
屋门推开,伴随着浓烈的安神香袭来,男人立在门边,神色淡然地扫了?一眼白商,“急什么?”
沈晏如抬眼瞧去,谢让已是换了?件衣裳,那?外袍似乎是匆促披上的,连着深衣的领口稍有?敞开,露出那?对?好看的锁骨,往下线条分明?,衣襟遮掩的影子隐隐绰绰。
她?不?自然地挪开眼,视线瞄往屋内时,才得见那?熏着灰烟的香炉下,碎裂的瓷盒边散落着倾倒的粉末,适才那?声响应当是出自这装有?安神香的瓷盒摔落在地。
白商赶忙道:“属下这就唤人来处理?干净。”
随后谢让带沈晏如移步至书房,走过廊庑,枝影间隙流下的月色如霜,泼落在雕栏处,趟过两道被拉长的影子,不?时交叠着,重合着。
此番耳畔静得唯有?两人交错的足音,踩在廊庑的地板上,一步一步扣紧她?的心跳。
直至谢让问道:“担心我什么?”
沈晏如意会他是在问之前?她?未说完的话,她?偷眼打量着谢让的身?影,依旧魁拔挺立,不?像是受了?什么责罚,可当时谢老爷子的气势,毫无半点和善可言。难道自己白担心了?一场,谢让至多只是被长辈训了?几句话?
虽是这样想?着,她?实?诚道来:“担心兄长……会受到责罚。”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谢让侧过头,望着她?极为认真的面庞,那?明?动的双眼敛着月华,长长的睫影闪烁着细碎的光点,眉目含着忧色。
她?在担心他。
心口有?着什么鼓动着,像极了?根根生长出的藤蔓,紧紧缠绕在他的胸腔。
他忽的想?占有?这样的目光,占有?这属于他的时刻。
谢让唇畔微动:“祖父不?过说了?两句,并未责罚。”
书房的烛火续着,沈晏如看着谢让步入其间,他于案处提起茶壶倒着茶,高大的背影微微向?前?。
她?坐在案旁,却发觉他后背玄青的衣衫颜色深浅不?一,像是被水打湿了?一片。
安神香萦绕于畔,沈晏如深深嗅着这比寻常都重了?好许的气味,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藏在其间,她?蓦地明?了?,那?衣衫浸湿的地方不?是水,而是——血。
沈晏如登时站起身?,“兄长,且把衣衫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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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稳倾倒的茶水不着痕迹地斜了一厘, 谢让顿住了动作。
他转过头,眸色深深,定睛看着沈晏如, “你说什么?”
沈晏如只觉脸颊蹭地烧灼起来, 她?意?识到?自己方才情急之下所言的话极为不妥,羞臊之下口舌都不利索了, “我, 我不是……”
偏偏谢让默然不语,幽邃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她。
沈晏如心虚地低下头, 拢着驳杂的思绪, 强作镇静, 将此前?观察所得道?出, “兄长, 你身上的伤, 是刚受了罚吧。”
却听谢让淡淡道?:“我没有受伤。”
沈晏如蹙起眉, “兄长回慎思院的第一时间?换掉了衣裳, 之后又故意?打?翻了装有安神香的瓷盒……是为了掩盖身上的血腥味。”
谢让折过身,自顾自地递着茶盏于?前?, “不是什么很重的伤势, 我自己上药就?好。”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他确实没能想到?她?会察觉这些,但他不过是挨了几?鞭子, 受了点皮肉伤,谢让自认他还?没金贵到?这般地步, 依着以往的经?验,这些鞭痕过些时日就?长好了, 根本无需在意?。
晃眼间?,谢让瞧见沈晏如已自行在他的书房翻找到?了伤药, 那净白的纤指捏着药罐,又再步步走来。她?黛眉微斜,面容似是有些恼,这样的神情?极少出现在她?的脸上,谢让出神地凝睇着她?。
是因他而恼吗?
她?的思绪也会因他牵动吗?
谢让想起上回在山脚的小镇,经?由一夜寒冻,她?尤为急切地关心他。那时他稍微示弱,则得来了她?的在意?。
但事后他觉得自己这般做有些不妥,利用她?的善心来博取她?的同情?、她?的在意?,实非君子所为。
那之后谢让总在想,自己还?称得上是君子吗?
君子襟怀坦白,敢于?将自己的心赤丨裸无遮蔽地置于?日光之下,接受世间?万众的评判。可他一旦拥有了深埋心底、不敢公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