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她紧紧攥着衣袖,嗓音颤着:“兄长能带上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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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后,晴色正?盛,三三两两鸟啼越过竹梢。
沈晏如随谢让至祛疾院,不过是半刻后。
尘封已?久的院门推开,嘎吱的声响回旋于?耳畔。她提起衣裙,徐徐踏过门槛,望着院内熟悉的景象,思绪犹如万千丝线缠绕心头,沈晏如杵在原地良久,忽的生出了几分怯意?。
她不敢进去。
恍惚间,她似是又回到了那个雪夜,她在雪地里抱着发病的谢珣,眼睁睁看着他?在她的怀里奄奄一息。那时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努力抓着一捧水,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只能任由水从指缝里流去,消散无踪。
此?后悲与恨,尽藏在噩梦难平的夜。
不知过了多久,沈晏如踌躇着,终是鼓起勇气朝里走着。
虽是被明令禁止进入,但院内整洁无尘,像是有人时常来这里打扫一般。若非她比谁都清楚谢珣已?不在,只怕还以为这空置的院子,不过是主人外?出未归,他?随时都会回来,所以仆从们日日打扫着,不敢懈怠。
她一步一顿地走过中庭,穿过廊庑,来到卧房。
外?面满檐挂着的红绸已?取下,而屋内用于?置办大婚的物具皆未动?过。
贴在窗处麻纸的囍字,燃了小截的龙凤喜烛,饮完合卺酒放置在案的两个杯盏,还有大红的帘幔与喜被……这里的一切都还留有大婚当夜的模样,入目的一件件都引着她的思绪。
沈晏如强打起精神,回过头看着谢让,“兄长来这里,是想找什么吗?”
他?已?是默不作声地同?她走了一路。
男人的面容冷峻,眼底沉淀着复杂的情?绪,似有暗涌流动?。听?闻她的发问,他?的脸色转瞬复了寻常,沈晏如仅是一个眨眼就未得见,仿佛适才所见是她的错觉。
谢让微微颔首,他?步至书架前?,轻车熟路地扳动?着一个不起眼的器具。只听?清脆的“咔”响传来,随着他?的指尖在器具表面挪动?着,一串算得上繁冗的动?作之后,一个暗格初现端倪。
谢让盯着暗格里的物什,眼角掠过一丝怅然,“这个暗格,是多年前?我替二弟所设。”
沈晏如恍然,难怪谢让对这机关如此?熟悉。
继而又见谢让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窄长的木匣,她伸着脖子往前?探看着,问道:“兄长今日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吗?”
“是,”谢让将木匣平放于?案,“二弟从前?就喜于?将秘密放在此?处。”
木匣的盖被小心揭开,其里放置了一叠白纸,粗略判断有十来张,依稀可?见纸上满是墨迹小字,还有着朱墨圈画的杂乱线条。
沈晏如认得,这些都是谢珣的字迹。谢珣的字向来隽秀遒丽,但谢珣在写?这些的时候,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心绪不宁所致,那字迹略显潦草,并不工整,与从前?他?给自己写?的书信截然不同?。
“这是……”沈晏如定睛细看,发现那纸上密密麻麻所写?的,是人名。不少名字她还见过,似乎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权贵人物及家眷,她甚至在这些名字里发现了沈家大伯和沈芷兰。
而那些朱墨圈画的,是一张张图纸。每张图纸墨线勾勒的都是同?样一座宫殿,不同?的是,每张宫殿图纸处,谢珣所画下的朱红细线不尽相同?。沈晏如捻着纸缘,发觉这些朱红细线像是一条条路线,且尽数集中于?宫殿的右上角。
只见谢让摊开所有的图纸,“这是流岚宫,建于?皇家林苑,每年的秋日宴便?在此?地举行。”
沈晏如稍加思索,“珣郎去过秋日宴吗?”
谢让嗯声应道:“两年前?的秋日宴,二弟曾去过。”
谢珣不会无缘无故对这样一座宫殿费心思,唯一的联系只能是在流岚宫举行的秋日宴。而那份写?满人名的名单,沈晏如猜,或许这些人名与两年前?的秋日宴也有所关联。
两年前?……沈晏如捕捉着这三个字。这个时间,恰好是她的父母尚在之时,她还记得,那年的秋日宴,她因贪凉生病,没能跟着爹爹一块儿前?往。
“两年前?,我爹爹也去了秋日宴。所以这份名单,是秋日宴的宾客吗?珣郎为何要记下这些?难不成他?是因为这份名单惹来了杀身之祸……”
沈晏如看着那叠白纸里写?下的人名,嗓音戛然而止。
不,不对。
这份名单并不全?有宾客的名字。
她来回翻着名单,指尖旋过略有急促的风,目光巨细无遗地扫过每一行,每一字。
少顷,沈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