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抑制不住地痛吟出声?,更是有着想要满地打滚的冲动。
这次的疼痛比之此?前还要剧烈, 短短须臾, 沈晏如觉着自己快要承受不住, 竟是生出想要将整个头?颅切下来的念头?。
她真的记得??
那残缺记忆里?的那张脸, 她真的记得?是什么模样?
沈晏如回想着, 却是惊惶地呼着气, 拼命摇着头?。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不, 她不记得?。
她从来没有看清过那张脸是何模样。
心底的疑问就此?浮出水面, 既然不记得?,她怎么就如此?笃定救她的人是谢珣?那是否代表着, 她可能认错了?人?这样的猜测犹如最重的一记敲击, 狠狠打在了?她的头?颅。
还未及细细深究,她的神思已陷入混乱, 疼痛占据了?所有感官,沈晏如眸中盈热如涌, 止不住地潸然。
她只记得?那场噩梦降临时的绝望,记得?那些像要把她胸腔撕碎的情?绪。
其余的, 她根本不记得?。
越是努力?去回想,头?骨撕裂的疼痛越是厉害。
浑噩之中, 沈晏如也不知自己的后背抵上了?什么,冰冷僵硬,她控制不住地想要往后缩,想要无限度地退至身后,仿佛这般她就能够逃离出那样痛苦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沈晏如察觉自己跌进了?一个温热的怀里?,她本能地蜷缩成了?一团,指节死死抓着他的衣衫,好似这是一根稻草。
就像……那时一样。
谢让正抱着浑身发颤的她,将她放至大红的床塌上。
青丝凌乱,落在她惨白的面容处,与着分不清的泪与汗尽数黏腻成一道?。此?刻她躺在榻上,宛如破碎散开的琉璃,被他一块又一块重新?拼接粘合。即便瞧着再度完好,那些裂痕却是如何也无法修补。
他向?来极稳的手?,竟在发抖。
门外急促的脚步越过屏风,白商和钱嬷嬷先后赶了?进来,见?到沈晏如的模样后皆是惊声?问道?:“少夫人怎么了??”
谢让回过头?,有条不紊地吩咐着话。
“回慎思院,将书房柜架第三格的药取来。”
“去打盆热水。”
……
沈晏如只觉脸处有一张热帕在徐徐擦拭,从额角至脸颊,再到下颌,为她舒缓着疼痛。不多时,一带着薄茧的指腹挽着她的鬓发,摩挲得?很痒,那指尖顿在她的眉眼良久,又轻轻掠过面庞。
虽是头?处的疼痛渐渐褪去,但她的眼皮过于沉重,浑身如同虚脱一般,半分力?气都提不起。
她回想着头?疼发作之前的事情?,似乎,她与谢让发生了?争执。她还记得?,夫兄的脸色难看至极,那双眼冰冷得?可怕,像是有一股极度的情?绪欲从他的眸底挣出,犹如被惹怒的头?狼,欲猛然扑来咬断她的脖颈。
可如今,为自己轻柔擦拭面容的人,又是谁?
迷糊之中,她听见?白商的嗓音传来。
“大公子,您的手?……”
谢让正坐于榻边,闻及此?,他淡淡瞄了?眼自己的右手?,那虎口连着掌心的伤口还未止血,零星的木刺扎在肉里?,鲜血淋漓。
他将左手?捏着的湿帕递给身后的钱嬷嬷,未予理会。
白商续道?:“我给您拿伤药去。”
谢让面无波澜地道?:“不用?。”
白商还欲言说,见?谢让的眼神淡漠如冰,他又将话噎了?回去。
他心想,要是沈晏如醒着就好了?。沈晏如定会劝大公子上药,好生包扎伤口,就像上回那样。白商想到这里?,忍不住偷偷看了?眼榻上的沈晏如。
大红喜被衬得?她皮肤愈发雪白,唇畔亦无甚血色,见?其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暗暗叹了?口气。
虽是不知沈晏如是得?了?什么症,好好的待在屋里?,怎会忽然昏厥,但白商见?大公子自始至终从容镇静,想来沈晏如的病应是不严重,只是瞧着吓人。
谢让凝睇着沈晏如的脸,藏在袖中的右手?已握得?极紧。
他不该情?绪失控下问出那句话,逼得?她癔症发作,也让她这般疼痛难受。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他甚至有些后怕,怕她再也醒不过来,也怕她会因此?成为疯子、傻子。
自从与她日渐相近,谢让就越发难以自制。
即便他心知肚明,这样加深的关系无关男女之情?,沈晏如不过是借着二弟的关系信任于他,并想要得?到他的相助查清二弟的凶手?,但越是如此?,谢让心底积埋的情?绪愈发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