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非要得来他的肯定呢?
可如今这等情形,她唯一确认的是,她很害怕,她很想让他向自?己步近,很想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待谢让走至眼前,沈晏如发觉他的衣摆上?跌落的雨水亦是淡红色,身?上?浸湿的部分大多是血,只因他的墨色衣袍并?不能显现出来。她未在他身?上?发现伤口,猜想着那应是别人的血。
看?来山下有埋伏不假,谢让是杀过来的。
沈晏如提起最后一丝力气,拽着谢让湿沉的衣角,望着躺在血泊里昏迷过去的姜留,断断续续说着:“兄长?……请你……”
谢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当即意会了?她想要说什么。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她要他救姜留。
谢让垂眼看?着她满身?的伤痕,素色衣上?遍布的鲜血显得可怖,他心头闷堵的感觉越盛。犹如泼天的山雨降下,将四面山路重重淤塞堵住,压着他的肺腑,让他喘不过气来。
明明她都已是没有力气说话了?,明明她已是发抖得拽不住他的衣角,她依旧想着、念着姜留,拼着仅存的意识与力气请求他救姜留。
谢让脸色愈沉,漆黑的眼仁儿里照不进半分光点。
“你要我救他?”
炽烈
矮小的茅草屋里, 檐处漏下的雨水嗒嗒作响。
谢让住到了山里一户人家的茅草屋中。
茅草屋的主?人是一对老年?夫妻,生着花白?胡子的老伯和绑着蓝布巾的老妇。
那会儿他们无意间瞧见了谢让在山间淋着雨,还拖着伤势沉重的一男一女, 便赶忙将?谢让请到了屋子里避雨, 还收拾出一间客房供其歇脚养伤。
谢让最终还是应了她所求,把?姜留一并带上, 没有放任其在长亭等死。人命当前, 再是看不惯姜留,谢让也没有要姜留死的理?由, 孰轻孰重, 他自是分?得清。
四处尽是发潮的气味, 狭小的房间里唯有一张木榻, 虽是条件简陋, 但好在能够遮风挡雨, 暂行休养。谢让正坐在草席上, 出神地看着榻上昏迷过去的沈晏如。
那时大雨滂沱, 谢让用自己的外衣紧紧裹着她,抱着她走了一路, 他能察觉到她害怕得厉害, 整个人瑟缩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生怕他遗弃了她。这等模样,同当年?她家里遭逢祸事, 她被他救下时无异。
她确实出乎他所料,竟能做到举剑杀人。
出神之时, 屋门被轻轻推开,老伯抱着一个满是补丁的布袋走上前, 露出其里的瓶罐,“小伙子,这些都是伤药,你瞧瞧能不能用得上?这山里一到下雨,路就?不好走,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也时常磕着碰着,有次还躺了半个月。”
谢让颔首接过:“多谢。”
身后的老妇端着热气腾腾的碗步来,“我煮了点热汤,你跟你夫人还有你弟弟,都喝些暖暖身吧。”
谢让并没有过多解释自己的身份,故夫妻俩通过眼见的三人状况,默认了谢让怀里抱着的沈晏如是他的妻子,而?与?谢让面容相?近的姜留则是他的胞弟。
对此误解,谢让并没有打算纠正。
左右不过是在这里借住休养,解释得太多,反而?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天色昏昏,雨声?渐歇时,姜留于屋内的草席上醒来。
谢让冷眼看着角落里直起身的姜留,只一个呼吸又挪开眼,置若未见。
姜留被身上的伤口扯动,疼得皱起了眉。他沉静地打量着周处,神色警惕,直至目光落至谢让与?其身旁的沈晏如,他的视线就?此一顿。
姜留眉尾微挑,“是你救了我?”
谢让侧身坐了坐,身形挡住了姜留看向沈晏如的视线,他不咸不淡地应着话,“你救了她,我为她还了这个人情。”
“为她?”姜留留意到他的小动作,亦听出他言外之意,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谢少卿,你把?她困在谢府里,用谢珣的恩情绑架她、让她留下来,可你连护她周全都做不到。”
谢让从?容应道:“留在谢府,是她的意愿,我从?未强迫过她。至于你说她的周全,最后救了她的人,依旧是我,而?不是你。”
若不是他上伏鹿山时解决了埋伏的数个刺客,沈晏如与?姜留早已被山脚的刺客察觉。
“她的意愿?”嘲弄之意附上眉眼,姜留笑得瘆人,他刻意缓着语调,逐字逐句问着,“那你怎么不敢把?你查到的东西,告诉她呢?”
谢让目光顿时锐利起来,逼沉地注视着他,“你果然知道两年?前的秋日?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