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过神来后,她四肢都软成了泥,精疲力尽,好似她一瞬被抽空了所有,头?重?脚轻得厉害,失去了这具躯壳的?控制权,由着他肆意摆弄。
直至日暮四合时?,她始觉这等漫长无度有了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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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未有烛火的?卧房点了灯,谢让抱着她从湢室回到屋内时?,并未给她着衣,而是用浴衣将她浑身包裹着。
沈晏如见?状,不禁蹙起了眉,以为他折腾了一日还未有度,是以在他把?她放入锦衾间时?,沈晏如抓起手边的?枕头?就朝他扔去,嗓音恹然:“你出去。”
她着实不想见?他。有时?她都觉得可笑,谢让说着喜欢她,却是把?她软禁在这里,夺去她的?自由,不允许她生出任何别的?想法?。他近乎病态的?占有,他不知餍足的?索取,都让她止不住地生厌。
谢让接过丢来的?枕头?,无视了她含着愠意的?面容,躬身从一旁拿出一个精致的?皮制箱匣递给她,“我从京城给你带了赠礼,打开看看。”
沈晏如没有接过,态度生硬,“我不想要。”
他赠予她的?东西,早在她刺伤他那?日就尽数还给了他,如今她又怎会再接受他的?其余赠礼?
谢让悬停在半空的?手又收回,自顾自地拆着,只?见?他从箱匣里拿出几件衣裙,桃粉,鹅黄,烟紫,水碧……各种?颜色一时?让她花了眼。
那?衣裙皆是经由香云纱制成,薄如蝉翼,软滑的?面上还绣着簇簇花团,沈晏如瞧着便知这些衣裙绣工繁复,价值不菲,需耗费不少技艺精湛的?绣娘大量时?日才可完成。
沈晏如其实从前?也有不少华丽鲜妍的?衣裙,她的?娘亲精于女红,年年都会做好些漂亮衣裙给她,她怎么也穿不完。只?是随着世事更迭,她的?过往亦像那?鲜艳的?衣裙,埋藏在了过去,今时?她的?衣橱里只?剩下死寂一般的?灰白。
自谢珣过世以来,沈晏如再也没穿过除了素色以外?的?衣裙。
谢让每每见?着她过于简素的?一身,总是想在她不加修饰的?素衣上添就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也见?过她大婚那?夜的?红妆,谢珣为之痴迷沉醉,闯入婚房目睹了的?他又何尝不是?
谢让将衣裙放在榻边,“送你的?,你不想要,这些也是你的?了。”
沈晏如别过头?,“我不会穿的?。”
却听软榻的?木头?传来吱呀微响,是谢让从她的?身侧躺下的?动静,他的?声线向来平然,“如果你想不着寸缕,我也不阻拦。”
沈晏如蓦地反应过来谢让此言何意,他应是暗自将她其余素色的?衣裙全扔了,若她不穿这些光鲜的?衣裙,便无衣裳可穿,只?得赤条以对?。
“谢让你!”她转过身,本想怒骂谢让无耻,但?下一瞬,男人已毫不客气地抱住了她,噎住了她的?话头?。
幽香萦绕间,她的?身上还带着甫沐浴不久的?香软,谢让贪婪地蹭在她未梳起的?青丝里,指尖缠绕着她柔顺的?乌发,捻在手心反复把?玩。
沈晏如没敢动弹。饶是她想挣开这等燥热的?怀里,今日她也没有多余的?一丝力气了。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两?人之间的?沉默覆过长夜,唯有微弱的?灯火不时?跳动着。
谢让吻着她的?发丝,忽的?说道:“过几日是母亲生辰,府上会举办小宴。”
沈晏如于漆黑之中睁开眼,问着他,“你终于肯放我离开这里了?”
谢让不置可否,他修长的?指节顺着她散乱的?长发向下,越过腰腹游移在她的?腿边,“可你总是想着逃……”
沈晏如下意识蜷缩成一团,脚腕登时?发凉。
遮痕
夜色深深里, 稀稀疏疏的灯影掠动着,描摹出软衾里的两道身形。
沈晏如缩成了一团,背对?着谢让。她感?受着后背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 他的掌心游移在她的脚腕, 食指与拇指贴着她的踝骨,长年形成的茧摩挲得发痒, 沈晏如毫不怀疑, 只要他稍有用力,就会把这里捏断。
她害怕得紧, 脚趾不由得蜷起, 微微发颤, 忍不住放声道:“谢让, 你越是强求什么, 就越得不到什么。”
沈晏如始觉今时才真正识得谢让, 与她从前所见全然不同。
那被压抑于?皮囊下的情?感?太过于?强烈, 禁锢在血肉里, 积压如暗涌。直至他的表皮生生撕开,向她展露出了他最赤丨裸裸的人之欲望, 与最具有攻击性的一面。尤其是在与他云雨之时, 谢让展现出的侵占意味更加明显,他恨不得将她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