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满身湿沉地疾步冲进了院里,那衣摆浸着的水嘀嘀嗒嗒地淌在地面,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唯有钱嬷嬷察觉,大公子回来?时,身边并未有沈晏如的身影。
白商默声跟在谢让的身后,亦不敢多言。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谢让步至卧房里,一切陈设如旧,炉间灰烟徐徐飘散。
他卸下?还沾着水痕的护臂,回想起那会儿她温柔地为他戴上,言语轻缓地说着,他常年使剑,臂腕处需做防护,所以?她亲手为他做了一对护臂;她还说着,她闲时翻看?一些奇书异录,上面记载了几种药草与花碾磨成粉,具有安神效用,只是她还未实验作用如何。
谢让记得,当时正是出门赴七夕前,他对她说,今夜他便同她一道试试她调配的香。
钱嬷嬷早在二人将要回府前将此?香点上,但回来?的人,只有他谢让了。
淡淡的焚香落至鼻尖,谢让紧紧捏着手心里的金镯子,心绪久久难平。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骗局罢了。
杵在一旁的白商忽听“嗒”地一声轻响,旋即便见大公子徒手折断了那一对金镯子,断掉的裂口就此?刺入他的指节,殷红的血很快缘着镯子的纹路溢满,再?是滑落在地,大公子却毫无察觉,由着那豁口刺着他的皮肤与血肉,越来?越深。
白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后退着步子欲离去时,发觉自?己脚跟绊到?什么东西?,他定睛看?去,那是一个仓促收拾的皮奁,里面装着的,无不是大公子曾赠予沈晏如的东西?,各式各样都被收好堆积在这皮奁里。
白商不由得喃喃道:“大公子……这些东西?……”
谢让看?到?的,比白商所见还多一样。
皮奁旁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是一空空如也的锦盒。他曾派钱嬷嬷去寻来?谢珣定情于沈晏如的玉簪,如今这锦盒空在此?地,那枚莹白的玉簪却不见了影,便只能是被她一并带走了。
对比起他相?赠她的一切,显得多么讽刺,可笑。
谢让将手边的护臂与红绳一并弃于皮奁里,面色漠然?地吩咐这白商,“将这抬出去,扔了。”
“啊?”白商懵然?地听着谢让下?达的指令,待发觉自?己没有听错后,他哦了一声,搬着这重?重?的皮奁便往外走。
真的要扔掉吗?
白商瞄了眼这皮奁,扭头?转入了储物所用的阁间,将皮奁藏在了最里的位置。
***
深秋时节最是多雨。
是日,丝丝凉凉的雨贴连着潮气?,长街小巷,各处尽是湿糟糟的。
一客舍门前,素色长裙拂过层层台阶,往上是一只细白的纤手,正提着沾了点点水渍的衣裙,那面容处的眉眼极淡,五官凑在一起极为普通,瞧不出任何能够令人留下?印象的记忆点,过目则忘。
沈晏如正挟着刚收好的竹伞,递给一旁躬身俯首的白衣男子。
“阿景,我说了很多遍,你是我花钱请的侍卫,不再?是奴隶身份,平日见我,不必行此?礼。”
沈晏如无奈地看?着这个她买回来?已久的侍卫,虽则她把他从奴隶贩主手里买了回来?,并一再?强调她只是花钱雇个侍卫保护自?己,但他只认死?理?,仍旧把自?己当作最为卑贱的奴隶,礼节方面从不敢有半分怠慢。
“主子,我的一切包括名字都是您所赐,阿景不敢冒犯主子。”
阿景抬起头?,那面容清秀斯文,只是额角至面颊处生了一道疤,如同一狭长的裂缝,将整张脸硬生生劈开破坏,显得狰狞可怖起来?。
沈晏如也不再?与他争执,朝他温和一笑,朝客舍里步去。
她离开谢让时,没有带走属于谢府的任何一人一物。待有了安身之处后,她首要之事便是买个保护自?己安危的侍卫。阿景是奴隶市场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因其样貌,大户人家都不愿买他,贩主对他也是极不耐烦,觉着他整日吃着白食赚不到?钱。
彼时沈晏如见他被贩主打得皮开肉绽,于心不忍,便花钱买下?了他。
但据她暗中观察,阿景应当是会些功夫在身上的,贩主持鞭抽他时,他不动声色地调整着角度避开要害,那鞭子看?着重?,实则只是蹭掉了他一点皮。不过长此?以?往,阿景也被饿得面黄肌瘦,若非一身异于常人的力气?,贩主早就把他活活饿死?了。
沈晏如给他吃足了饭,请了郎中治伤,又为他买了身新衣裳。起初她未说明自?己买他是做何用处,也不使唤他,阿景便一声不吭地受着这些好;后来?阿景面上的戒备一日复一日的减少,到?了夜里,用不着沈晏如说,他就会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