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望着外面的茫茫雨色良久,那对浓眉拧紧,似是有所察觉。
旋即阿景回过神,紧步走到?沈晏如身后,沈晏如不由得问道:“外面怎么了?”
阿景迟疑着话茬,“好像……看?错了。”
沈晏如瞄了眼门外的落雨,除却渺渺水雾,溅落的烟色弥漫,并无任何异常。但想来?阿景从不会妄下?定论,兴许他察觉了什么端倪,又未摸清是何物,始才有此?行径。转念间,沈晏如未过多纠结,阿景的身手保护她已是绰绰有余,她委实不需担心什么。
凉雨纷垂,昏沉阴暗的墙角边。
一道墨色身影久久伫立,幽邃的目光穿过淅淅沥沥,落至不远处的客舍。雨水打湿了他的发,顺着冷厉的颌骨线缓缓流淌,那脸色惨白无血,面容浸着不断滑落的冷雨,几近是发着乌色,瞧着极为病态。
“大公子!您身上的伤都还没好,怎么又淋上雨了……”
白商急忙撑伞赶到?谢让身侧,他循着其视线看?去,疑惑道,难不成大公子发觉沈晏如住在这里的痕迹?可这一连几个月过去,京中并未有沈晏如现身的迹象,城门的守卫也不曾见过沈晏如出城,按理?说,沈晏如应当还在京城才是,可她偏偏如同蒸发了一般。
思?及此?,白商瞄了眼谢让,重?重?叹了口气?。
这情伤……真要人命啊。
罔医
初秋之时, 天仍燥热,树上蝉鸣续连昼夜。
白商招呼着仆从赶着树梢处的蝉,其间一年岁较轻、头次至慎思院干活的小厮正要出声说话, 便被白商眼神震住, 噎住了话茬。
如今慎思院中人人皆知,入伏以来大公子谢让浅眠少觉, 受不得半点聒噪之声, 时时彻夜难眠,好几日无法?合眼入睡。故今此大公子午憩时分, 任何稍响的声量都不被允许。
待赶完了蝉, 白商稍松了口?气, 心有余悸地瞄了眼身后的书房。
自七夕后?一月的时日, 慎思院没日没夜焚着的安神香比往常多了不知几番, 好几次白商入屋向大公子回?禀, 险些被那厚重的香味呛个?半死。府上稍有身体偏弱者接近了大公子的房屋, 那必是如中迷药一般瘫软在地, 好些日都打?不起精神。
即便安神香持续加了量,白商也未见这香对大公子有何效用。
是日, 白商将神医请来了谢府, 三言两语地说明了大公子近日的情况,亦包括这些时日以来, 大公子愈发喜怒无常,性子比之从前更加冷淡。
短短一月, 大理寺堆积的命案皆被谢让处置了一遍,凡是触动了律法?条例的, 未有轻饶者。
轻者皮开肉绽、被打?得半死,重者挫骨削皮, 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如此酷刑严惩之下,大理寺竟少有的清闲起来,狱中罪犯都少了不少,更有甚者宁可自尽而死,都不愿落入谢让手中受审。
白商再度唉声叹了口?气,虽然?大公子从前审讯手段也算严厉,但也没夸张到这般地步,惩处向来是不偏不倚,恰到好处,只是为人冷厉,见之胆寒,京中这才对他有着“冷情君子”之称。
今时大理寺的事迹传开后?,大公子已是成了罪犯闻风丧胆的“鬼面?阎王”,连共事的同僚见着大公子都敬而远之。
殷夫人对此最是头疼,言之,“阿让这等事传了出去,以后?怎会有女子敢嫁进谢家?”
彼时白商听着,悻悻找着话茬安慰了殷夫人便离去。
他心道,被大公子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子也不是现在才有的。也唯独只有那位……想到这里?,白商苦笑着摇了摇头,撇开了这个?念头。
慎思院前,一身布衣头戴蓝帽的神医被白商请了进来,他提着药囊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而身旁的白商心急如焚,偏偏不得不跟着神医悠哉哉的步子。眼见白商急得几度便要越过神医身侧时,又再紧忙收回?脚,落在神医稍后?的位置。
神医随白商步进院内时,还未入屋便已远远地嗅到了安神香的味道,须臾间,他已从这安神香的剂量里?判断出了谢让当下的状况。他自是知晓,安神香的效用会随着时日推移降低,但神医没能料到,竟这么快就?没了作用。
而还未进屋,神医便已不打?算入内见谢让了,并扬言谢无争无药可医。
神医话落时折身离去,白商当即拽着神医的衣袖,苦苦哀求,“您再想想!您可是无所不治的神医,您总有法?子治大公子的。”
神医一面?往外走着,一面?扯动着自己的袖子,连连摆手,“别——别别别,可别给我?戴高帽,谢无争的病我?治不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只是个?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