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后?啊,奴婢瞧着这屋子里?空荡荡的,便自作主张,把少夫人的物?件和?衣裳都拿了出来,各处都放了一放。奴婢也整日清扫着屋子,生怕少夫人回?来看?到这里?乌糟糟的。”
白商见钱嬷嬷抱着铜盆走了出来,甫欲朝谢让跪下认罪,眨眼间便见大公子大步朝榻边而去。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谢让坐在榻上,那锦衾处似乎还有着她身上独有的幽香,他伸出手抚摸着跟前的衣裙,指腹反复摩挲过那上面?绣样的纹路。
谢让低下头,用力攥着衣裙举至眼前,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萦绕于畔,即便因放置了一段时间变得有些淡薄,却是在浓郁的安神香里?极为突出。
白商和?钱嬷嬷无声退了出去,带好了屋门。
之后?很长一段时日,谢让皆于晓风院就?寝。白日里?谢让处理事务仍留在慎思院的书房,每至夜幕降临时,白商便会见着大公子沐浴后?独自前往晓风院歇息。虽则这一来一回?的奔波,白商觉着费解,但好在大公子终是能合眼睡上两三个?时辰。
直至深秋一日,白商发觉大公子身上似是有伤。
为其更衣时,他蓦地发现沈晏如曾用匕首刺伤过大公子的心口?处,那大小毫厘不差、深浅也差之无几的伤口?正冒着殷红血迹,白商急忙要找伤药时,大公子制止了。
再之后?,白商便在一客舍门前找到了淋雨的谢让。
“她来过这里?。”
同席
客舍内, 窗扇半开,打湿的麻纸泛起潮意。
沈晏如脱下沾着泥水的绣鞋,就着薄薄的罗袜踩在地面, 入了里屋。
循着阴沉的天光, 唯见妆台前早有一位女子坐着,一身粗布麻衣, 窄袖短褐, 瞧着极为干练。此番女子一丝不苟地提笔绘制着手边的人?脸面皮,那五官各式各样, 栩栩如生, 好似真的从人的脸上扒下来的表皮一般, 乍眼?看去, 还有几分瘆人?。
沈晏如摸着自己的面骨向下的位置, 熟络地撕下脸上的面皮, 对女?子轻声唤道:“真姐姐, 恐怕得麻烦你再为我重绘一张面皮了。”
女?子正是沈晏如曾在梅园结识的神医之女?, 真儿。起?初沈晏如与真儿并不相熟,直至她听真儿言, 真儿识得自己的娘亲并欠下了恩情, 她便慢慢同真儿熟络了起?来。如今娘亲故去,真儿只?得将这恩情加以沈晏如身上。
故沈晏如离开谢府后, 她借助真儿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躲掉了谢让的搜寻。她欲查出害死谢珣的幕后凶手, 只?能留在京城。好些次,她都?见着了眼?熟的暗卫在附近找寻她, 但有着真儿为?她所做的面皮,哪怕沈晏如光明正大地站在那些暗卫跟前, 暗卫都?无法认出她。
真儿回过头看着沈晏如露出的真容,奇道:“面皮被雨淋湿了?还是现在这张脸不合你心意吗?”
“都?不是,”沈晏如摇摇头,解释着因由,“珣郎被人?所下的毒药尤为?稀罕,近日这毒药又?现了世,我才顺藤摸瓜查出和京中的刘员外有关。恰逢过几日有一场小宴,是那刘员外给自己办的私宴,我需扮作一位外地来的商户女?混入其?中。”
真儿当即明了沈晏如所需,她沉吟道:“这个简单。但既是私宴,你怎么混进去呢?”
沈晏如一字一句细述着,“我已查过,刘员外好珠宝,尤喜搜集祖母绿。我舅舅当年行走江湖正好得来一颗罕见的祖母绿,对日瞧时?可见数道星线,我打?算以此为?诱饵,引他?上钩,查问?出刘员外将毒药献给了谁,又?是谁,想要加害珣郎。”
话至尾时?,沈晏如衣袖下的手捏得极紧,心脏也逐步加快着跳动?。
她终是窥得线索一角,哪怕还有很深的东西潜藏在那暗处,她也要一步牵连着一步,摸出那掌控着这一整个局的幕后凶手。
窗外雨声仍淅淅沥沥,落得一片萧索。
沈晏如步至窗边,正欲阖上窗扇时?,那街景角落一道被打?湿的墨色身影极其?眼?熟。
她定睛看去,氤氲在雨雾渺渺的水汽里,那湿透的身影又?消失于视线之中,恍若此前那转瞬即逝的墨色是为?幻觉。
应是……看错了吧。
迎面细雨如丝,沾湿了衣袖,沈晏如凝起?了眉,伸手把着窗扇往里拢着,隔绝了窗外潇潇雨色。
***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是夜,长夜天边疏星点?点?,经由几日连绵秋雨浸透,四处添就了几层寒意。
刘员外宅邸门前,已有不少衣装华贵、身披绫罗的宾客,满指无不戴着镶宝石的指环,张嘴便是金牙。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