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家伙朝他释放的灵质，似乎在牵引他的视觉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季离扭头一看，在墓碑的示意下，看到深沉的锁链在那黑暗之中静谧无声地蠕动。

锁链……灵质的世界中一切存在都具备象征意义，这座大墓本身其实并不算是转轮王完全控制的维度。

这是被蜃都和神州龙脉压制之下，规则变得特殊的维度。

所以这里出现的这些锁链，意味着墓主人实际上是受到限制的，这限制，应当就来自压在这大墓之上的蜃都和神州龙脉。

也就是说，两人直面的转轮王，怎么都是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季离用隐蔽的灵质里流动回应墓碑：

我知道了。

现在一句话说错可能就会引发浩劫，所以他没再同墓碑随意交流，而是继续凝视着那大眼：

“你想要什么？”

“自由！！！！”

随着震荡灵魂的怒音，飓风四起，墓碑闷哼一声，体内爆开大量的鲜血，溅了季离瑰丽的虹彩满是血红。

季离的目光，或者说恶灵化状态下，组成双目的头部神经光元传感器依然冷静：

“做不到，有人偷走了我的力量。”

季离的话让墓碑顿时心头一笑：

你还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转轮王的气息骤然一收：

“你是在说，那个人之灵……”

它沉默了数息，在顷刻间的激动后，又瞬间冷静了下来，似乎在观察着季离：

“你的确残缺……不，你很是残缺……你不应该具备来到这里的资格和力量，你在……说谎。”

这仿佛揭穿的一瞬间，季离的心底没有任何波动，在墓碑拧死的血肉扳机感知下再度开口：

“你知道衔尾蛇么？”

“人之灵盗取了我的衔尾蛇之力。”

“你知道那是什么，对么？”

这个回答让转轮王陷入了最漫长的一次沉默中，直到墓碑都有些按捺不住了，才接着传来它的声音：

“这不可能。”

“人之灵不可能承载那股力量。”

也就是说，这家伙的确知道“衔尾蛇”。

季离确认情况，正要继续开口引导，但转轮王这次却说得多了些，止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但你的确出现在这里……衔尾蛇，很有说服力，也就是说……”

“你的灵魂，具备承载衔尾蛇之力的资格，但是却如此残缺……”

气息骤然定格，那浑浊的巨眼中亮起一抹灰光，它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清明：

“且弱小。”

这一刻，季离的脑海中飘起来四个字：

诱骗失败。

一抹来自墓碑的灵质瞬间钻入季离的身体之中：

“跑！！！！！”

季离瞬间同时拧死血肉扳机和灵魂扳机，灵质和灵格能力爆发到极致。

但转轮王更快，不仅快，还很愉快：

“强大，残缺……上好补品！！！”

冲天爆发的狂笑声中，一只黑色符纸化作的大手朝着季离横挥抓去。

那移动的轨迹影影绰绰，仿佛在空气中不似物理规则的移动，而是处于一种不断闪现的状态。

只是眨眼间便已经撕碎了墓碑挡在季离前方的身躯。

刹那间，亿万龙萤虫从转轮王高密度的灵质中爆发而出，一层层拼合出密密麻麻的机械体堆放在那黑符大手前。

那东西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季离的思维都未能确定龙萤虫们应该组成什么模样。

快到那些畸形拼合的机械都还未彻底成型。

那漫天的龙萤虫便被黑符大手层层拍碎爆散，如掀飞的金属沙尘暴漫天四溢。

在那灵魂都被锁定的顿挫感中，黑符大手已经突破了季离眼前最后的防线，追着他朝着后方狂暴退去的身影，轻轻拍向他的胸前。

那存在本身便能代表着毁灭和死亡的存在，让季离的灵格运转到极致。

替换肉体的死兆星发生机械形变，变得更加厚重，层叠，繁复。

他的灵质密度在急速增高，最终迎来那黑符大手轻轻一拍：

啪。

季离闷哼一声，整个恶灵化身躯的【死兆星】瞬间爆裂，化作万千碎片当场陨灭——

【濒死！！濒死！！】

在那瞬间遍布灵魂的强烈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