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八。^x-i,n?d\x~s+.¨c_o\m′
春分已过,被苦寒所笼罩数月有余的辽东大地也逐渐展露生机,不仅往日坑洼泥泞的道路完全消冻,就连远处的密林也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叫,不再像之前那般冷寂森然。
放眼望去,唯有坐落于群山脚下的清河城显得\"冰冷死寂\",不仅城门紧闭,没有汉民百姓从旁排队等候,就连往日在城头上随风摇曳的狼旗也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猎猎作响的明黄色军旗,叫人望而生畏。
城南十里,一处地势略有起伏的缓坡上,数百名面容冷峻,甲胄沉重的亲兵们簇拥着一袭黑袍的大汗努尔哈赤纵马而来,面朝着远处清河城的方向。
那座曾经被他们女真人视为心腹大患,后又成功被他们女真所攻占的城池竟是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易主\",此刻正犹如一头匍匐的巨兽,拦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究竟要不要拖着疲态,不惜代价的将其夺回?
缓坡之上的众人面面相觑,却又不敢随意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四面楚歌..\"
许是心中早有预料,但望着眼前那座重新升起明国旗帜的城池,女真大汗努尔哈赤心中并无太多慌乱惊怒,甚至还有心情自嘲一句,惹得其身旁的代善和阿敏等人眼神交换不止。
大汗莫不是疯了?
\"赫图阿拉,可有异样?\"
眺望许久,努尔哈赤缓缓将目光收回,声音平淡的朝着身后不知所措的众将士询问道,似乎全然没有将清河城的得失放在心上。*0~d^i*a′n′k-a?n¨s¢h_u′.?c\o!m·
或许在去年夏天,鸦鹘关失守的那一刻,他心中便有了准备。
\"回大汗,\"闻声,一名风尘仆仆的夜不收便是跪倒在地,满脸急促的禀报道:\"大妃已于日前急召十四贝勒多尔衮归国,另外四贝勒皇太极也征召铁岭开原等地驻军归国,兴京城完好无损。\"
赫图阿拉作为他们大金的\"龙兴之地\",地位和重要性远非曾短暂作为\"国都\"的萨尔浒城相比,但因为名字颇为拗口,来往于此的汉民百姓和朝鲜商队便习惯将其称之为\"兴京城\"。
久而久之,就连他们女真人内部,也渐渐接受了这个听上去便威武气派的名字。
\"唔,赫图阿拉无事便好。\"
\"这群明狗必然是绕过抚顺,一路南下过来的。\"
\"官兵有多少人?\"
\"得派兵将其夺回来。\"
闻听被无数女真人视为精神信仰的赫图阿拉并未像前年春天那样,受到明国官兵的袭扰,在场的将士们均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就连代善和阿敏这两位宿将也是不动声色的长舒了一口气。-p′f·w^x¨w`._n?e/t\
自三月初,他们大金倾巢而出,兵压辽南以来,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先后在凤凰城和海州城外折戟沉沙,其中虽然也收获了数量不菲的粮草辎重,以及让他们大金梦寐以求的\"盐引\",但总体而言,收获依旧远远不达预期。
如若仅仅是如此倒也罢了,毕竟官兵同样伤亡惨重,那战力彪悍的\"辽东铁骑\"也几乎被他们大金打残,短时间内但以恢复战力,可偏偏那生性桀骜的莽古尔泰因为贪图军功,继而作茧自缚的死于官兵炮灰之下。
这一路以来,大汗努尔哈赤虽是没有表现出对于莽古尔泰的不舍和缅怀,但他们也能够感受到父汗的情绪不佳,一直是小心翼翼,以免触其霉头。
现如今,这清河城的沦陷更是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假若赫图阿拉也受到了官兵的袭扰,他们这数万大军无异于丧家之犬,有家难回。
想到这里,代善黝黑的脸上便涌现露出了惊恐之色,心中不由自主的升出一抹庆幸。
多亏那沈阳城中的熊蛮子受条条框框所约束,不敢像他们一样倾巢而出,否则只需要派遣重兵强行越过浑河,沿着萨尔浒所在的官道一路横推,对赫图阿拉\"犁庭扫穴\",他们这些有家难回的女真人必将不攻自溃。
\"大汗,\"就在代善等爱新觉罗家族成员面面相觑的时候,一名隶属于两黄旗的将校硬着头皮,蠢蠢欲动的拱手道:\"奴才刚刚亲自去瞧过了,清河城头上的官兵们也不算扎眼,顶了天也就万把人。\"
说到这里,这将校话语稍滞,见努尔哈赤没有表示之后,方才继续说道:\"奴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