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剑势压得江逾白喘不过气。
他抬袖运力,欲反抗,却发现少女已经封住了他的灵脉。
数日不见,她竟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
江逾白心中愕然。
他全然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会被这个曾经瞧不上的弟子威胁。
淡淡的杀气萦绕全身,江逾白心中悲凉,阖上双眸,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我取。”
人生对错,好像在一念之间。
有时自以为完美的决定,所造成的后果,往往与期待背道而驰。
江逾白忽然觉得失控。
他垂下眼眸,取下腰间的佩剑,刺进胸口。
鲜红血液飞溅而出,如血色的星点,滴滴答答地洒在雪色的衣袍。
江逾白咬牙,拔出长剑,胸口骤然出现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
血液汩汩流出。
一道暗青色流光闪过,眨眼间,一枚青铜色的龙纹起便从他胸口腾出。
鲜红的血液将它包裹,接触到空气,便瞬间蒸发。
邬映月看着这一幕,莫名皱紧了眉。
“为何要将它封进体内?”
邬映月有些嫌弃。
这玄龙起吸了他的血液,还怎么给师兄用?
喉间涌出一股腥甜,江逾白笑容惨淡。
“你不是要它的器魄吗?”
邬映月难得多看他一眼。
罢了。
反正她能净化。
少女指尖翻飞,掐出一枚青色莲花印,将玄龙起上的浊气和血腥气洗净。
江逾白看着这一幕,脸色愈发难看。
“谢了。”
邬映月道完,御剑准备离开。
江逾白心念一动,不禁喊住她。
“映月。”
少女回眸看他。
“你还恨我吗?”
邬映月勾唇,笑容淡淡。
“还好吧。”
“早就忘了。”
早就忘了。
这轻飘飘的四个字,似乎比恨还要让人窒息。
江逾白的眼眸彻底黯淡下来。
他苦涩一笑:“那,对其他人呢?”
“你说谁?”
“寻舟,小修,还有怀迹。”
邬映月回眸,似是提起兴趣。
“他们?”
“不太好说。”
“只能说,他们快死的那天,我会取下他们的性命。”
江逾白攥紧手。
“为何?”
为什么?
邬映月也答不上来。
兴许是那次太痛了吧。
江逾白那时,没有露面。
而谢寻舟和萧怀迹,是真真正正,赋予过她痛苦和绝望的人。
“没有为何。”
邬映月淡淡说完,似是想起什么,再度看了过来。
“你看起来不太好,要给你叫医修吗?”
“不用。”江逾白神色悲哀。
“我听说,再过不久,你要开天梯。”
邬映月恍若未闻,跃上长剑准备离开。
江逾白压住胸口上涌的血腥气,哑声提醒她。
“如果可以飞升,尽量走。”
“莫要为了苍生犯糊涂。”
“届时丢了性命,你从前累世积攒的东西,都将烟消云散。”
江逾白目光哀痛,眼底似有泪光涌动。
“这次不似从前,你若身死,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天光阴沉幽暗。
少女脚下的长剑金光璀璨,分外耀眼。
江逾白看见她顿了顿身形,良久才开口。
“我知道。”
“但我没办法坐视不管。”
“青川,我必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