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的寒气顺着窗缝渗进安全屋,在赵承平的袖口结出细小的霜花。他蜷缩在发潮的睡袋里,耳中仍回荡着昨夜翻墙时保安电棍划破空气的嗡鸣。眼皮沉重如坠铅块,可一闭上眼就是王建在仓库冷笑的脸,惊醒三次后,他索性套上磨破袖口的夹克,迎着薄雾朝永昌贸易仓库走去。
远处的仓库像头蛰伏的巨兽,歪斜的招牌在风中发出吱呀呻吟。赵承平贴着墙根挪动,军靴碾过枯叶的脆响让他脖颈发僵。往日堆放货物的空地上,几团黑色油渍在晨雾中泛着诡异的光,仿佛是这片死寂里唯一的生命痕迹。铁门上的新锁泛着冷光,锁孔边缘还带着撬痕,显然是匆忙间换上的。
他将眼睛凑近门缝,腐木与油墨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仓库内的水泥地上散落着碎木屑和半截麻绳,几道交错的轮胎印蜿蜒至卷帘门处,像某种巨兽逃离的爪痕。昨天整齐码放的木箱不翼而飞,唯有墙角一张皱巴巴的货单在穿堂风中瑟瑟发抖。赵承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铁锈味的血珠渗进皮革手套:”果然还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