嵴被罗德尔的能工巧匠们嵌入神圣殿宇之间,与这座城市有机地融合为了一体。而那早已干涸的眼窝空洞深邃,却依然固执地朝向黄金树的方向。
在古龙骸骨之侧,那座曾加冕艾尔登王的大教堂高踞王城之巅。如今的大教堂穹顶崩塌,主门紧闭,窗棂破碎,墙体斑驳,残余的金光在灰尘中若隐若现,像是在拒绝迎接任何来者。此刻,整座罗德尔,如同被一只无形之手按下了暂停键。没有尖叫,没有喊杀,没有警钟。只有风,从树根与塔楼之间流过,裹挟着灰烬、圣油与死亡的气息,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低语。这不只是寂静,而是战斗尚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在经结束了!“此时,破晓时分的薄雾已无法阻挡慕北的视线,王城的轮廓已清晰可见。”当慕北来到王城·罗德尔的外围城墙区域时,整座城市内的几乎所有存在——罗德尔城内的士兵,骑士,仆从,贵族,调香师,神谕使者;混迹在城内的契约者独狼与冒险团;精英级的大树守卫,熔炉骑士和石像鬼,全都在同一瞬间,毫无征兆地,朝着一个方向跪拜了下去:不是朝向黄金树,而是朝向王城之外,远道而来的那尊旧神。街道上的黄金树士兵原本正在巡逻待命,左手持黄铜盾,右手或持长剑,或持战矛,或持士兵镐,甲胄厚重。 此刻,他们如同被无形锁链拽住脊柱,双膝跪地,面甲贴地,武器横落在身前。没有挣扎,没有迟疑,像是某种“被格式化”的行为响应。广场正在骑马巡逻的罗德尔骑士,连人带马一同跪伏。战马膝盖折断,前蹄陷入石砖之间,骑士的长枪朝向地面,头盔下只剩凝固的沉默。调香师原本在香炉前调配药剂,动作优雅。如今,他们跪伏在地,香料打翻,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却无人再嗅。他们的面容空白,仿佛失去了“主观意识”的权限,任凭身体自行完成某种“仪式性屈服”。那些老而不死,外貌如活尸般的黄金贵族们,则显得更像是“程序级臣服”的典范:他们将头低垂至双膝之下,额贴地砖,手指蜷缩,背脊弯曲成极不自然的弧线。他们的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像是试图谄媚,却连发出声音的权限都被剥夺。那些鼓胀如浮泡之物的神谕使者,原本漂浮在高台与街道之间,吹奏泡泡号角,传颂黄金律法的气泡神谕。此刻,他们静止在空中,所有泡泡同时停滞,泡泡像是被冻结,薄膜上闪烁的金光熄灭。接着,号角缓缓滑落,砸在石地上发出空洞的“咚~”的一声。神谕使者没有眼睛,没有嘴,但他们的整个“头部”——那圆圆胀鼓鼓的泡泡器官,缓缓垂下,朝向旧神的方向,像是某种非语言的“共振式朝拜”。熔炉骑士,曾是黄金树最古老的武力象征,力量来自古老的生命熔炉。此刻,他们手中的长剑或长矛插入地面,身躯缓缓倾斜至跪姿,胸甲内燃烧着的火焰骤然熄灭,仿佛被某种更高权力关闭了体内的熔炉。石像鬼,本是无思无欲的人造生物,在这座城市中如雕塑般伫立。但此时,那些原本凝固的石像鬼竟也齐齐转身,面朝城外,双膝跪地,石翼收拢,头颅低垂。一整排石像鬼在主殿大道上跪成长列,如沉默的墓碑。王城内那尊黄金树的化身,其身形高大,外貌枯萎,象征着步入衰败的黄金树。它没有像王城内别的生物那样,朝旧神跪拜,也不会跪拜。但是,它停止了所有动作,如雕像般静止。它体表的光芒缓缓熄灭,那些代表律法流动的金色纹路失去活性,不再呼吸,不再感应,不再回应。因为,在旧神的目光降临的那一刻,黄金树化身与黄金树之间的链接,便被强行切断了,致使这个领主级单位进入类似“死机”的状态。而在王城最深处,黄金大教堂之上,女王闺阁之后,黄金树前方。恶兆王·蒙葛特,独自一人站在艾尔登王座之后,如一座即将崩塌的王像。他披着黄金与污秽编织而成的披风,身形佝偻而高大;面容被一层兽性的诅咒所覆盖,额角两侧生出粗长的黑角,有一侧的黑角还被锯掉了;皮肤干裂、色泽晦暗,血管如藤蔓般缠绕在脖颈与手背,仿佛整具身体都在承载着某种沉重的枷锁。蒙葛特手持漆黑的咒剑,斜插在身旁,残破的衣袍随着身躯剧烈颤抖。因为,旧神的目光越过了城垣,落在了他的上。那算不上敌意,也没有什么重视,而是一种无情的凝视,如恒星俯瞰尘埃,如概念审视个体。蒙葛特的脊柱微微颤抖,膝盖剧烈抽搐,黄金律法的金光与土黄色的咒力在他的体内乱窜。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