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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7章 无畏擒龙(62)

记得。

雨水节气的红泥坳总裹着层湿雾,货郎的儿子蹲在铜铺后墙根翻晒铜屑,潮湿的空气让铜屑结了层薄绿,像撒了把碎苔藓。他刚要把铜屑收进木箱,最底层的碎屑突然动了动,慢慢聚成个小小的三足鸟形状,鸟喙里衔着片半透明的鳞,鳞上的纹路是张星图,比望月坪的铜星盘多出许多陌生的星轨,最亮的那颗星旁标着“天工”二字。

“是‘天工鳞’,”穿工装的老人拄着拐杖来送新采的野菊,军大衣下摆沾着雾水,他指着鳞片上的星图,“我爹的日记里夹过这种鳞,说西晋守坛人里有群‘天工’,能铸造会飞天的铜器,他们的工坊在‘星巢’,藏在北斗七星的光晕里,当年红泥坳的铜鸟风筝,就是用星巢的铜丝做的骨架。”老人往鳞片上呵了口气,星图里的“天工”星突然亮起红光,在雾里烧出条细线,指向鹰嘴崖的方向。

小菊从玻璃罐里跳出来,尾巴卷着天工鳞往鹰嘴崖跑,鳞片在雾里划出淡金色的轨迹。货郎的儿子追上去时,看见鹰嘴崖的温灵炉正在冒异香,炉里的铜水不再是液态,而是变成了无数细小的铜丝,丝上缠着野菊的花瓣,在雾里织成个巨大的网,网眼的形状是星巢的轮廓,有悬空的工坊,有盘旋的铜鸟,还有群人影在网里穿梭,手里举着发光的铜锤。

“天工们在传信,”阿镜举着罗盘赶来,盘面上的指针正在星轨间跳动,每次落在“天工”星的位置,就会弹出根细针,在盘面刻出野菊的纹路,“药书里说星巢的天工能‘铸星’,把铜器熔铸成星星的形状,让它们在天上指引方向,当年老铜匠爹进聚谷仓时,就是跟着天工铸的星走的。”她往温灵炉里撒了把铜鸟风筝的碎片,碎片立刻在铜丝网上拼出只巨大的铜鸟,翅膀展开时,雾里落下些星状的铜屑。

小年带着村里的孩子往鹰嘴崖的山洞走,洞壁上的壁画正在显形,画着天工们在星巢铸造铜器的场景:有人在给铜坯淬火,淬火的水是银河的水;有人在给铜器刻纹,刻刀是流星的碎片;最中央的天工正举着铜锤,锤下的铜坯正在变成颗发光的星,星核里嵌着片野菊瓣。壁画的角落写着行鸟虫篆,阿镜认出是“星巢需以天工鳞为钥,野菊魂为引”。

当天傍晚,鹰嘴崖的雾突然变浓,温灵炉的铜丝网开始旋转,网眼的星巢轮廓越来越清晰,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像无数天工在同时铸器。货郎的儿子往网里扔了块天工鳞,鳞片穿过网眼的瞬间,雾里开出朵巨大的铜花,花瓣层层叠叠,每片花瓣都是个小型的星巢,巢里的天工正在给红泥坳的铜器做最后的打磨。

“天工们在等咱去星巢,”穿工装的老人往铜花里扔了把忆魂草籽,草籽在花瓣上长成梯子,梯级是用铜丝和野菊藤缠成的,“我爹说天工铸造的铜器有灵性,能记住所有见过的故事,星巢里藏着西晋以来所有守坛人的铸造图谱,要是能取回来,红泥坳的铜器就能长出新的花纹。”

夜里,货郎的儿子做了个失重的梦。他站在星巢的悬空工坊里,脚下是翻滚的云海,手里举着把天工铸的铜锤,锤头上的星纹正在发光。天工们围过来教他铸造“星灯”,灯座是三足鸟形状,灯罩是用银河的水凝固成的冰,点燃后能照亮所有被遗忘的故事。“星巢的铜器认主,”为首的天工声音像铜钟,“只有心里装着红泥坳的人,才能让星灯亮起来。”

天没亮,货郎的儿子就往铜铺跑,撞开木门时,小年正在给新打的铜灯刻星纹,灯座的三足鸟突然展开翅膀,嘴里衔着根铜钥匙,钥匙上的纹路与天工鳞的星图完美契合。“是星巢的‘天工钥’,”小年把钥匙插进灯座的锁孔,“这灯是用归渊的铜、铜屿的稻、银滩的盐熔铸的,现在就差天工的星火了。”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雾层时,鹰嘴崖的铜丝网突然收起,变成艘巨大的铜船,船帆是用星巢的铜丝织的,上面的星图与天工鳞上的一模一样。货郎的儿子带着天工钥、星灯和野菊籽登上铜船,小菊蹲在船头,尾巴上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星光。穿工装的老人往船上扔了把铜锤,是从温灵炉里挖的,锤柄上刻着“天工”二字,“这是天工们留在红泥坳的信物,带着它,星巢的铜器会认你。”

铜船驶进雾层的瞬间,周围的景象突然变换,云海在脚下流动,无数铜制的星星在身边闪烁,每个星星里都嵌着个故事:有西晋守坛人铸造镇魂镜的场景,有铜屿的人收割铜稻的画面,有银滩的守坛人采集盐晶的身影——最亮的那颗星里,是红泥坳的铜铺,小年正在打铜器,阿镜在翻药书,孩子们举着铜鸟风筝在野菊丛里跑。

星巢的工坊悬在最亮的星群中央,工坊的门是用铜和野菊藤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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