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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2章 无畏擒龙(67)

红泥坳的铜树开花那天,货郎的儿子正在擦拭祖父留下的铜制罗盘。,x/l.l¨w.x^.+c~o+m.罗盘指针突然挣脱刻度,在盘面转出朵野菊形状的轨迹,轨迹边缘渗出些半透明的铜液,液里浮着些从未见过的符号——既不是匠语,也不是任何界域的文字,倒像是无数铜器的心跳声凝固成的纹样。他把耳朵贴在罗盘上,听见些细碎的交谈声,有西晋天工的咳嗽,有万域影民的轻笑,还有未来孩子数铜果的呢喃,所有声音都围着个模糊的问句:“我们的故事,还能往哪里去?”

穿工装的老人这时正坐在共生树的树洞里,手里的铜杖突然生出层薄锈,锈迹在杖身画出张地图,既不是九地的轮廓,也不是万域的海图,倒像是把红泥坳的每条铜脉都抽出来,在半空织成张网。网的节点上粘着些铜屑,凑近些看,竟是些被遗忘的故事碎片:有位唐代守坛人曾往冰海扔过铜制的诗笺,诗里写着“红泥坳的菊,开在冰缝里”;有个万域的铜鳞兽,鳞片内侧刻着红泥坳的童谣,却没人知道它何时学会的。

“这些是‘漏忆屑’,”老人用指甲刮下点锈,锈在掌心化成只铜制的萤火虫,“我爹的日记最后页缺了角,撕口处留着半行字:‘铜器记不住所有事,总有些故事掉在时光缝里’。”萤火虫突然往罗盘飞去,撞在那些透明铜液上,液里的符号突然活了,在盘面上拼出个“寻”字,字的笔画里浮出条小径,通向红泥坳西边那片从没人去过的竹林。

小菊从罗盘的铜液里钻出来时,尾巴上缠着片竹形的铜叶,叶纹里嵌着些发光的丝线,线的另一端连着竹林深处。货郎的儿子跟着丝线往竹林走,脚下的落叶突然变成铜制的,踩上去会发出不同的声响:有的像云境城的铜铃,有的像绿林坛的铜叶摩擦,最奇特的片落叶,踩上去竟传出段哭声,是个孩子在说“我的铜哨丢了”,声音里带着红泥坳的口音。

竹林深处藏着口枯井,井壁上爬满铜制的根须,根须缠着些残破的铜器:半只云境城的铜鞋,鞋尖还沾着星巢的铜尘;片绿林坛的铜果壳,壳里留着咬过的齿印,齿纹与某位宋代守坛人的完全吻合;最底下沉着个铜哨,哨口的野菊纹缺了角,吹起来却能让整座竹林的铜叶都跟着震颤,传出那孩子的哭声——原来这是百年前个迷路的孩子落下的,他当时以为再也回不了家,却不知自己的铜哨首在记着红泥坳的方向。

“每样被遗忘的铜器,都在等个人来听它说话。”阿镜这时举着药书赶来,书页间夹着片铜制的书签,签上的药草图谱旁,有人用红泥坳的方言写着段注脚,“药书里没记的,不代表没发生过。”她把书签扔进枯井,井水突然漫上来,所有残破的铜器在水里开始自我修复:铜鞋长出新的鞋底,果壳补全了缺口,铜哨的野菊纹重新闭合,井壁的根须则开始往地下延伸,每延伸寸,就有新的漏忆屑从土里冒出来。

小年带着群孩子在井边搭了个简易的铜炉,炉里烧的不是木炭,而是孩子们捡来的漏忆屑。当第一撮铜屑落下时,炉火突然变成浅蓝色,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发着光。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往炉里扔了块她奶奶传下来的铜制顶针,顶针在火里化开,竟浮出段影像:五十年前,她奶奶在绿林坛迷路,是位半铜半植的铜叶花,用花瓣给她指了路,临别时还塞了块刻着野菊纹的铜片——这段事,她奶奶从没跟人说过。

货郎的儿子发现,这些漏忆屑里藏着的,全是那些“不够重要”的故事:不是天工铸台的壮举,也不是铜魂归宗的盛事,而是些细碎的瞬间——位守坛人给受伤的铜鳞兽包扎,用的是绣着野菊的布条;两个不同界域的孩子,在声纹溪旁交换铜制的信物;甚至有块冰海的铜锚,在夜里偷偷哼唱红泥坳的摇篮曲。这些故事像散落在地上的铜珠,单独看毫不起眼,串起来却比任何史诗都温暖。

他们在竹林里搭了座“漏忆阁”,阁里没有展柜,只有面巨大的铜制回音壁。谁要是有漏忆屑,就往壁上贴,壁会自动记下里面的故事,再用对应的声音播放出来。有次个从影界域来的老人,往壁上贴了块铜影碎片,壁上竟传出他年轻时的声音,在教红泥坳的个虚影孩子说“野菊”两个字,孩子的发音磕磕绊绊,他却笑得像得了宝。

冬至那天,漏忆阁的回音壁突然裂开道缝,缝里涌出些银色的雾,雾里浮出个模糊的身影,既不是实体也不是虚影,倒像是所有漏忆里的人合在起。身影往壁上贴了块最古老的漏忆屑,是块西晋的铜片,上面的刻痕显示,第一位守坛人铸镇魂碑时,不小心烫到了手,他把伤口按在碑上,留下个小小的掌印,这个掌印后来长成了野菊纹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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