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咱是自家人,怕以后走丢了”。杨雪莉把遗脉岛的故事补进《地脉通史》,新画的插图里,遗脉岛的石像正往活脉碑的方向挥手,龙纹的尾尖上,多了个小小的箭头,像只调皮的尾巴尖。
夜里,我梦见自己变成遗脉岛的石像,站在海面上看所有龙脉节点:金狼王陵的沙枣林在结果,越女城的镜湖在涨水,沉月城的珊瑚在发光……每个节点的地脉都往我这里送着能量,像无数只手牵着我的手,怕我被海浪冲走。二舅爷坐在石像的肩膀上,往海里撒着沙枣核,“撒颗种子,就多个人记着这儿,种子发了芽,岛就永远沉不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活脉碑看,发现龙纹的尾尖果然多了个箭头,箭头旁刻着“遗脉岛”三个字,字的笔画里还嵌着些贝壳粉,是记脉贝带来的。沙枣树上的发光鱼正围着新刻的名字转圈,鱼鳞的光在碑上拼出个笑脸,像遗脉岛在说“我到家啦”。
村里的孩子们听说发现了新节点,都吵着要画“全脉图”,二柱子把遗脉岛画成颗眼泪的形状,说“龙脉就像个人,这是最后一滴眼泪,得好好护着,不然会哭”。胖子听了首乐,往他手里塞了块遗脉岛的火山岩:“这叫‘笑脉石’,你看上面的气孔,多像笑出的褶子,以后想它了,就摸摸石头,能听见海浪声。”
风穿过活脉碑,带着遗脉岛的海盐味,龙脉玺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龙纹的尾尖轻轻颤动,像是在和所有节点打招呼。我知道,这不是结束,因为石板上的空白还等着新名字,牵脉草的根须还在往未知的地方长,而我们会守着七星砬子的老槐树,看着新的守脉人带着记脉贝出发,就像当年二舅爷看着我们那样,笑着说:“去吧,龙脉的故事,得让每个角落都听见。”
现在,活脉碑旁的沙枣树上,挂着串记脉贝,风一吹就“叮咚”响,像遗脉岛在唱自己的名字。树下的合脉草长得齐腰高,叶片上的露珠里,映着所有节点的影子,有沉月城的浪、撒哈拉的沙、南极的冰、雨林的鼓……它们在露珠里融成一团,像颗装着整个世界的玻璃球,轻轻一碰,就能听见所有守脉人的笑声,顺着地脉,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