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种这天,七星砬子的玉米地刚浇过龙涎水,土坷垃里冒出的蚯蚓都带着金狼王陵的沙枣香。`s·h`u*w-u-k+a*n¢.`c?o?m!我蹲在活脉碑旁给九株万脉苗松土,突然发现最壮的那株(带着逆脉疤的)根须下,拱出块青灰色的石头,石上的纹路像张人脸,眼睛的位置正好嵌着两颗星核碎片——是“脉相石”!二舅爷的札记里提过,这石头能映出地脉的“气色”,就像中医的脉诊,石上人脸的表情变了,就说明地脉有了新动静。
此刻,脉相石的“脸”正皱着眉,嘴角往下撇,两颗星核眼珠在往外渗黑水,和逆脉籽的“脉毒”一个味,只是黑水里还缠着些银色的丝,是星脉城的星屑。“是‘余逆’!”杨雪莉用镊子夹起根银丝,丝上的星纹在阳光下扭曲,“逆脉籽的碎片没清干净,顺着地脉流到星脉城了。你看这石脸的皱眉程度,比日轮城那次轻,但范围更广,像水面的涟漪,一圈圈往外扩。”
王瞎子往石头上撒了把南极地脉母叶的灰,石脸的眉头舒展了些,眼珠渗出的黑水也淡了。“不是正经的脉毒,是‘逆脉气’。”他的探龙针在掌心轻轻跳,像在丈量气的浓度,“就像烧柴剩下的火星,看着灭了,风一吹还能燎原。星脉城的通天柱是地脉的‘烟囱’,气都往那儿聚,得用九株万脉苗的‘顺气’去压,就像用锅盖闷住余火。”
我们往星脉城赶时,脉相石被胖子揣在怀里,石脸的表情随着距离变化:靠近沉月城时,嘴角微微上扬,像是被海水泡得舒服了;路过越女城时,眉头又紧了紧,镜湖的水汽里混着点逆脉气——看来逆脉气在往潮湿的地方钻。胖子时不时往石上浇点龙涎水:“胖爷我算看出来了,这石头是个‘活脉探子’,比星脉城的星图还准。你看它现在笑了,准是离通天柱不远了。”
到了星脉城,果然见通天柱周围的星尘在往反方向飘,像被无形的手倒着捋。星脉城的观测者举着块星盘,盘上的北斗七星位置歪得厉害,最亮的那颗旁边多了个小黑点,是逆脉气凝成的:“二舅爷西十年前留了话,说逆脉气最喜欢‘搅星轨’,因为星脉的顺旋力最稳,它偏要对着干。盘上的黑点会跟着气走,咱们得把黑点赶到星盘的‘灭星位’,那儿刻着三箭盟的‘镇逆符’。”
观测者的星盘突然发出蓝光,与我们带来的脉相石产生共鸣,石脸的表情变得清晰,眼珠里的星核碎片开始旋转,顺着星盘的顺旋方向转。“是‘脉相引’!”杨雪莉指着石上的人脸,皱纹里渗出的黑水正往星盘的灭星位流,“石头在给咱们带路呢,它认得出逆脉气的根,就像老狗能闻出猎物的味。”
我们跟着石脸的指引往灭星位赶,路上的星尘被逆脉气搅得乱飞,却在靠近万脉苗时自动归位——去年栽在星脉城的那株万脉苗,此刻正开着九色花,花瓣的顺旋力形成道无形的墙,挡住了逆脉气的蔓延。胖子往苗根下埋了块脉相石的碎片,碎片一入土,苗的枝干突然变粗,花瓣上的顺旋纹转得更快,竟把周围的逆脉气往自己身边吸:“是‘以苗引气’!”他拍着大腿笑,“这苗跟胖爷我一样,专爱啃硬骨头,知道把逆脉气引过来自己消化。”
赶到灭星位时,发现那里的镇逆符己经被逆脉气熏黑,符上的纹路像被水泡过的纸,软塌塌的没了力气。王瞎子往符上撒了把九株万脉苗的叶粉,粉一碰到符就燃起蓝火,把黑气烧得滋滋响,符上的纹路重新变得清晰,像被熨烫过的布。“是‘符借苗气’!”他指着符上的光,“单靠老符镇不住新气,得混着万脉苗的劲儿,就像老房子加了新梁,才能抗住风雨。”
当逆脉气被完全赶到灭星位时,镇逆符突然爆发出金光,把气裹成个球,球内的逆脉气在挣扎,却被金光越收越紧,最后凝成颗黑色的珠子,落在脉相石的手心——石脸突然笑了,嘴角咧开的弧度正好能放下这颗珠子,像是给自己镶了颗新牙。
“是‘逆脉珠’!”杨雪莉捡起珠子细看,珠内的逆脉气还在转,只是转得慢了,像被驯服的野马,“这是逆脉气的‘核’,被顺旋力磨圆了性子,以后能当‘脉镇’用,哪个节点的地脉流太急,就把它埋进去,能缓冲着点,就像车轴上的滚珠。”她往珠上系了根合脉草编的绳,绳上的九种纹路在阳光下闪闪亮,“给它系个‘顺脉绳’,免得再作乱。”
清理完逆脉气,我们在通天柱下的观测台摆了宴,桌上的星核糕里嵌着逆脉珠的粉末,吃起来带着点微苦,苦过之后却有回甘。星脉城的观测者说这叫“忆苦甜”:“地脉跟人一样,得尝过苦才知道甜的金贵。去年的逆脉籽,今年的逆脉气,都是给万脉苗添滋味的,你看现在的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