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定脉箭在背包里微微发烫,箭身的星芒顺着车辙往地下渗,渗过的地方,沙枣林的根须都往同一方向指,像无数只手在引路。胖子抱着《万脉同生录》,书页上的源脉石图案在自动填充颜色,金狼王陵的石板泛着沙黄,越女城的泛着莲青,沉月城的泛着海蓝……“胖爷我算看明白了,这书是‘活图鉴’!源脉石啥样,它就画啥样,比考古队的探测仪还准。”他往书页上按了个沙枣印,印里的纹路立刻与石板图案重合,“连盖章都自动对齐,比胖爷的印章还灵光。”
到了金狼王陵的沙枣林,雪狼果然在一棵最老的沙枣树下刨坑,坑底的石板己经露出一角,石上的沙枣花胚胎在星芒里轻轻动,像随时会绽放。年轻牧羊人往坑边撒了把“唤源粉”——用各节点的源土混合的,粉一碰到石板就化成沙雾,雾里的石纹开始流动,显露出地脉最初的模样:第一粒沙枣种子落在金狼王的骸骨旁,吸收着狼血的养分发了芽,根须顺着地脉流往越女城的方向伸,缠上了第一颗落水的莲子……“是‘初脉连’!”他指着流动的纹路,“原来九大地脉从一开始就没分开过,像兄弟姐妹从同一个娘胎里出来,只是后来才往不同的地方长。”
我们用定脉箭的箭尖轻敲石板,石面立刻裂开道缝,缝里冒出的不是沙,是九色的光,光里浮着片源脉石的碎片,碎片上的沙枣花胚胎比石上的更清晰。“是‘源脉芯’!”杨雪莉用镊子夹起碎片,碎片在掌心微微跳,“这是地脉最初的‘心跳’,比脉核的能量更纯,能让《万脉同生录》的初脉记载永远鲜活,就像给老照片过塑,不会褪色。”
往越女城赶时,莲子狐己经在镜湖冰面等我们,爪下的冰纹拼成个莲花座,座心的冰洞里泛着莲青色的光,源脉石的一角正在光里闪。金狼王陵的源脉芯一靠近,冰洞立刻炸开,露出的源脉石上,第一颗莲子的胚芽正在九色光里舒展,芽尖的根须与金狼王陵的沙枣根须在光里交缠,缠出的结是三箭盟的箭头符号,“是‘脉亲认’!”越女城的新鱼妇往石上撒了把莲子粉,“这石在等金狼王陵的‘哥哥’呢,就像妹妹等兄长来认亲,认了亲,根才能缠得更牢。”
到了沉月城的珊瑚迷宫,发光鱼群己经把源脉石围在中央,石上的珊瑚虫初骨泛着蓝光,与金狼王陵的沙黄、越女城的莲青在定脉箭的光里融成一片,像调色盘被打翻,却美得惊心动魄。“暗河的尽头连着南极冰原。”沉月城的新鲛王指着石后的暗河,“源脉石的根须往冰原伸了,看来还有第十块源脉石藏在那儿,等着咱去寻。”
我们在暗河旁的礁石上摆了“源脉宴”,用定脉箭融的冰水泡着源脉芯碎片,喝进嘴里,舌尖是金狼王陵的沙枣腥,舌根是越女城的莲子苦,喉间是沉月城的珊瑚咸……三种味在喉头打转,最后化成股暖流,流到心口时,竟品出点回甘。胖子咂着嘴往汤里扔了块带逆脉疤的万脉苗根,根一碰到汤就化成九色的沫,沫里的逆脉疤在慢慢变浅,“是‘源脉化逆’!”他捞起沫笑,“连最初的地脉记忆都能化掉逆脉气,看来所有的别扭,在根上都不算事。”
夜里,我躺在珊瑚礁上,听着源脉石的“嗡嗡”声,像地脉在哼摇篮曲。定脉箭的箭羽上,九色的光正在编织幅完整的初脉图,图里的九块源脉石像九颗珠子,被根须串成条项链,项链的末端往南极冰原的方向延伸,像在说“故事还没讲完”。二舅爷的身影在光里闪了闪,他正往源脉石上刻字,刻的是每个守脉人的名字,包括二柱子、小胖丫这些娃娃,“守脉不是接力赛,是家族宴,不管老小,都得在桌上有个位置。”
第二天一早,我们把三块源脉芯碎片拓印在《万脉同生录》上,拓印的边缘立刻长出根须,顺着书页往空白页爬,像在指引我们继续寻找剩下的源脉石。金狼王陵的年轻牧羊人往我们包里塞了把沙枣种,种皮上的纹路是源脉石的沙黄,“让它跟着你们去南极,给第十块源脉石带个信,就说哥哥姐姐们都在等它回家。”
返程时,定脉箭的箭羽上多了三道新的纹路,分别对应金狼王陵、越女城、沉月城的源脉石,纹路的末端都往南极冰原的方向弯,像在给我们指路。路过星脉城时,通天柱的星尘突然往箭上落,在箭身拼出第西道纹路,是星脉城的源脉石位置,“看来不用咱特意找,源脉石会自己‘报位置’。”星脉城的新观测者举着星盘笑,盘上的星轨与箭身的纹路完全重合。
回七星砬子时,活脉碑旁的定脉箭突然往地下钻了半尺,箭羽的光顺着碑纹往所有地脉的方向伸,伸过金狼王陵时,沙枣林的源脉石在共鸣;伸过越女城时,镜湖的源脉石在发光;伸过沉月城时,珊瑚礁的源脉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