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子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不断地击中大营的支柱。
越来越多的大营在他的攻击下倒塌,整个营地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之中。
火焰在夜空中肆意燃烧,照亮了王皓阳坚毅的脸庞,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胜利的渴望和对敌人的蔑视。
王皓阳的鞋子重重踏在滚烫的碎石上,火星随着他急促的步伐四溅。
身后原本嘈杂的追兵呼喊声不知何时消失了,只剩下火焰爆裂的噼啪声和夜风掠过焦木的呜咽。
他猛地刹住脚步,后背紧贴着半塌的营帐支架,喉结不安地滚动,这片死寂来得太过诡异,就像暴风雨前骤然凝固的空气。
冷汗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进衣领,他下意识屏住呼吸,鼻翼快速翕动。
混杂着硝烟的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味正在逼近。
那是泥鳅独有的气息,用沉水香木混着龙涎香调制的熏香,即使在战场的血腥气里也能精准穿透。
王皓阳瞳孔骤缩,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连指甲缝里的血痂都被捏得渗出丝丝血珠。
轮椅碾过碎石的声响由远及近,像是死神的镰刀在地面拖出的轨迹。王皓阳的后颈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危险。
他缓缓侧头,余光瞥见轮椅金属扶手折射的冷光,在火光映照下如同毒蛇吐信。
“玩够了?”声音裹着病态的沙哑,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齿轮。
泥鳅的轮椅停在三步开外,轮椅上的铜质装饰在火光中泛着妖异的红。
他骨节嶙峋的手指搭在轮椅扶手上,苍白的皮肤下青筋暴起,像是盘踞着随时会苏醒的青蛇。
王皓阳强迫自己慢慢转身,每一个动作都僵硬得像生锈的机械。
当他直面泥鳅时,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对方膝头架着的那把银灰色狙击枪,枪管还在冒着袅袅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