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得是啊,我们这样的人家,哪有侍疾需要儿媳亲自动手的?再者说了,一整晚……我妹妹是个铁人也扛不住啊。”
宋不予说到这里哽咽了,眼睛也红了。
林氏没想到自己说一句,赵氏母女居然一起冲着自己来了。
“这便是宋家的待客之道,这便是宋家的教养?”林氏指着赵氏和宋不予咆哮道。
这个时候,说的不应该是宋不晚不孝的事么,怎地又指责起宋家待客之道?
你这样说人家的女儿,人家还不能反驳了?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你磋磨我女儿,还到我们家里来说三道四,指责我们宋家,真当我们好欺不成?”赵氏突然抓起茶盏往地上一摔,惊得廊下麻雀扑棱棱飞起。
赵氏这辈子头回这般失态,连发间金步摇都跟着颤了三颤。
林氏被溅湿了裙角,反倒笑出声:“瞧瞧,宋家的规矩就是当着客人的面摔杯砸盏?”
“好好地来做客,我自然是恭迎,可是君夫人这样的,也只配如此。”赵氏毫不示弱。
“你……”林氏刚开口,君老夫人便道,“够了!”
“老夫人,难道不是宋家欺人太甚?”林氏抬起手腕露出一个金灿灿的手镯,说,“这是君思九十岁时送我的金镯子,可是镀金的。”
说完,林氏将手镯取下来,扔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君老夫人的脸色更是难看,站起身来对宋老夫人说:“老妹妹,今日是老姐姐我的错,我就不该带她过来,这次多有打扰,我这便带她回去。”
可林氏也是当家主母,哪里是君老夫人说带就能带走的。
“老夫人,这事儿,我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林氏往后退了两步。
君老夫人气得胸口都微微发闷,宋老夫人却一脸不解地问:“你说的是我们家二姑爷吧?他十岁时候的事情,跟我们宋家有什么关系?”
是啊,这事儿跟宋家有什么关系啊?林氏自己都愣了愣,她发现自己方才好像头脑是有些不大清醒。
可也就一瞬,下一刻,林氏闻到一股子莫名的香气,脑子又晕了,心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
“既然和君家结了亲,自然就是一体的。”林氏都有些歇斯底里,“我在这里说有何不对?”
“那你也不能说宋家欺负人啊,这跟宋家有什么关系?”一个妇人笑着说,“再说了,十岁的孩子送个金镯子也没什么吧。”
宋侯爷立了大功,风头正盛,拍马屁的人不要太多,送上门的机会,谁不想要。
于是大家纷纷表示说得在理。
林氏见此,心里更是恼怒:“十岁?可就这个镯子,却诓走了我五十两银子,他一直在骗我,我还当他真的有孝心。”
诓走了五十两银子?大家还没弄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宋老夫人听到这里的时候,正在吃龙须酥,差点儿被噎着了。
“你是在他手上买手镯不成?那为何要在一个十岁的孩子手上买?”宋老夫人是真的不明白。
“那自然不是……”林氏被宋老夫人这样一问,只觉得脑瓜子好像突然空白了一下,之后才道,“我原以为他一片孝心,才给了他银子的。”
“那你就别怪我说你了,孩子再有孝心,也不能因为这个就给银子啊,再说,才十岁你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银子?”宋老夫人很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这不是害他么?”
宋老夫人真的就是随口一说,而且还是因为她这几天收了宋侯爷孝敬的几样首饰,如果十岁孩子一个镀金的镯子都要给五十两银子,那自己……
哼,自己可没银子给,这风气可得给她煞住。
是了,赵氏还送了一对玛瑙耳坠,就是戴着喜庆,该不会也要折算成银钱吧?
这时,君老夫人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林氏!九郎那时才多大?别说是个镀金的,便是铜的,那也是他的孝心,你却记恨至今?”
“怎地是记恨至今?老夫人您莫非真的老糊涂了,去年我才知道这件事情,可满侯府的人,却没一个人信我。”林氏越想越觉得冤枉。
“晚辈插句话。”闵静秋从宋老夫人身边站起来,“南平侯夫人,这都多少年了,你居然才发现是镀金的,倒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那自然不是,咱们又不是那等从来都没有见过金首饰的人家,怎会认不出来。”有人立即附和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怕是只有南平侯夫人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