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险些让明洛绷不住一本正经的神情。-1¢6·k-a-n.s!h·u_.¨c¢o!m_
宋监两字听起来太……拗口了。
“是,宋监安好,不知您有何吩咐?”明洛连连点头,脑袋不曾抬起过,主打个谦卑恭谨。
“旁人呢?”
宋监有些信不过面前这油嘴滑舌,腔调古怪的‘少年郎’。
明洛担心他怪罪汪越或是旁人,沉稳道:“唯有小人。”
“行了,就你吧。”对方显然秉着事急从权的原则,叫过明洛拎上药箱与他一道前去。
明洛有心问一句是何人传召,又担心言多必失,她瞄着宋监腰间的令牌,一颗心渐渐坠到谷底。
没多久,悬念便彻底揭晓。
是李渊所居的正殿。`如.蚊?蛧_ _追~嶵,新!彰!节\
此刻呼啦啦地跪倒了一片人,只除了最上首的李渊面沉如水,其余人皆俯首下拜。
无他,当先跪倒在地的是李建成。
哪怕仅凭侧目的些许余光,明洛都准确无误地认出了对方,她没有把头垂得更低,而是尽量从容起来。
“陛下,太医署的人到了。”
宋监静静立在下方道。
“嗯,先散了吧。”李渊前半句语调很平,后面却陡然转了口气,严肃道,“来人!”
明洛心下一惊。
“将太子扣押至宫外军帐,殿中监何在?”
“臣在。”
“务必看管好太子。”
“臣领旨。,二!八!墈-书/旺~ .勉-废*悦+渎~”
到底是目前天下最尊贵的殿堂,明洛拾掇着自己的敬畏心,没有去四下打量,窥探秦王齐王的神情反应。
她很快随着宋监转到了后殿,显然其陈设雍容,布局大气,是李渊平素下榻歇息之处。
李渊一字不发地走到屏风后。
这是更衣的意思。
“陛下。”
宋监当即指挥着宫人给李渊换了身常服。
“陛下可要瞧瞧?”
“召都召了。”李渊声音里透着几分浓浓的疲倦,他哪里不晓得几个好大儿的算计。
于是明洛有幸上前给天子把了脉。
只是李渊的脉象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强硬。
“嗯?”
李渊极其敏锐,似乎察觉到此人的犹疑。
连宋监都有几分错愕,陛下是借着身体不适,先缓下了对太子的处置,并不是身体真有什么不好。
“回陛下,从脉象来看略有些无力。陛下近来是否多梦易醒,并伴随出汗,只是衣衫被褥却刚刚好,所出为虚汗?”
明洛微微垂眼道。
李渊被说中症状,稍一出神后反而问起明洛所担任的官职,“只是个末品的医助教?”
“是。”
“看来太医署的人越发不懂规矩了,由着你一人当值,可见松散懈怠到了什么地步。”李渊眉宇间尽是烦躁,特别是被明洛点破自己身体的症状,只能愤然迁怒太医署。
“你所言不错,可有治疗的方子?”李渊吐出一口气,连个正眼都吝啬赏给她。
哪里会想到眼前的小小医助教是他曾在爱女葬礼上断去所有前途的宋明洛呢?
“有。”
“嗯,下去和尚药局的人把方子拟好。”李渊很是倦怠,又看向宋监,“此番太医署来了几人?”
“一共五人。”
“提拔她到博士吧,和署丞一个品阶吧。总算不是酒囊饭袋。”李渊三言两语便将明洛从末品的医助教拔高到了从八品。
明洛内心着实小小惊喜了下,面上还得作出宠辱不惊的淡定神情,稳稳拜谢,然后起身去尚药局。
李渊身为天子,入口的东西特别是药,不仅需要试药,且手续繁多,方子不是她一人说了算的。
这时候就显出她平日的好口碑了,所谓有口皆碑,医术了得,且李渊刚提拔了她,以至于尚药局此番主事的医正只替换了两味无关紧要的辅药,其余全盘认同了明洛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