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夜明笑笑。
“我一开始忙着找卫生间,什么都顾不上。”
“你把我当傻子哄吗?”
锋利的刀尖脱鞘而出,卡洛儿双目冰冷,刀刃直指他面门。
“别这样,卡洛儿小姐,我不和女人动手。”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卡洛儿冷笑一声。
“把话说清楚,律师,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
“从第二具尸体出现的时候。”
隔着眼镜,律师的瞳眸深不可测。
“我一直想不明白,如果说其他受害者所遭受的谋杀手法都是干脆利索的话,那梁商的死亡就显得太蹊跷了。”
“当初我们认定这是一起熟人作案,除了毫无挣扎痕迹的尸体以外,还有桌上的两杯酒。”
歧夜明推了推眼镜,怪道,“可是,就算威廉詹姆斯家族五胞胎的内幕是个秘密,但身为家主和五胞胎的亲生父亲,梁商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呢?”
海面上掺杂着狂浪的风声发出割破空气时的巨嚎。
如同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刺破船舱,刺破时间,刺破第一个案发现场宛若牢笼的密室房间。
“答案是否定的。”
歧夜明笃定地注视着她。
“梁商毫无疑问知道这一切,而作为威廉詹姆斯家主一意孤行的受害者,你们的关系就算不剑拔弩张,也绝对谈不上父慈子孝。”
“那么桌子上的这杯酒是给谁倒的?”
是谁和梁商在游轮上偶遇?
是谁被他亲自邀请进房间?
是谁犯下凶案,又是谁在谈笑期间,趁着对方转过身的刹那,毫不犹豫将钢笔刺进梁商的心脏?
“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
伍天池道。
“我当然有。”
歧夜明明亮的眼睛中闪烁着光点。
伍天池气息有些不稳了,他握紧拳头。
“你有哪门的证据?”
“钢笔。”
歧夜明道,“两起凶杀案的凶器,都是钢笔。”
伍天池微微睁大眼睛。
律师眸子微动,仿佛隐藏着无限的可能。
“梁商背后的伤口很罕见,既不是刀伤,也不是尖锥一类会形成规则伤口的情况。”
“但在看到第二名受害者的尸体时我就意识到了,真正给梁商造成致命伤的凶器就是钢笔。”
“那你这话岂不是自相矛盾?”
伍天池冷脸道。
“长眼睛的都看见了,那支钢笔出现在那个吊梢眼女人那,她甚至还在死前用它写了遗书不是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的,杀死梁商的的确是钢笔。”
歧夜明点点头,抬起眼来,一抹锋芒在眼中急速划过。
“——但我没说是这支钢笔。”
“尖锐的钢笔头作为隐秘的凶器的确是不二法门,但别忘了,钢笔这种东西是很脆弱的。”
律师声线冰冷理智。
“我不认为什么牌子的钢笔质量能好到在戳穿皮肤、肌肉、脂肪,攻击一个人的心脏,承受如此重压之后,还能保证完整无缺,再刺烂另一个人的肝脏。”
歧夜明冷眼盯着他,道。
“伍老板,卡洛儿小姐不愿意与你结成同盟,说的直白点,你现在能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还对威廉詹姆斯家族有价值。”
“即便卡洛儿小姐潜伏的技巧再高超,但也不可能逃得过将她一手培养出来,威廉詹姆斯家主的眼睛。”
律师看着黑暗处四肢纤细却有力的女人。
“所以你谋杀梁商选择的方式不是刺杀,而是下毒。”
卡洛儿笑了,唇角微微一拾,透出些许神秘和爽朗。
“真不愧是吴家的律师,你说的没错。”
她抱着手臂,慢慢渡近,一双美目闪闪发光。
“我在送的酒里下了毒,以此来谋杀那个不把我们当人看的男人。”
伍天池立即抬起眼看向她。
“卡洛儿小姐!”
眼见女人对他毫无反应,伍天池又迅速将矛头对准歧夜明。
“你说的这些事跟我都没有关系。”
“就算这些都是真的,但也不能说明梁商那些案件不是熟人作案,更没办法解释密室。”
“这起案件当然是熟人作案,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