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止一次看虞归晚的狼群眼热, 自己?也?想养, 倒也?在山里抓捕过几只回山寨, 只是?它们都听不懂人话, 也?不服管教,将喂食的人都给咬了。
如果能从?虞归晚这里拐一只回去说?不定能行, 都是?吃肉管饱,她寨里的条件也?不比这里差, 能养得起?。
虞六花是?头聪明?的雪狼,但也?不至于聪明?到能听懂这么长一段人话,它歪了歪头,眼睛透出疑惑,心想这两脚兽在咭咭呱呱些什?么东西,怪吵的,身上的气味也?不好闻,太让它讨厌了,要?不就咬死了吧?
它压低前爪,目露凶光,做出要?攻击的标准姿势。
阎罗娘暗道一声不好,踩着凭栏飞身攀上廊柱,双手抓住屋檐借力一蹬,人就飞到了屋顶。
让虞六花扑了个空,跑到院子对着屋顶愤怒刨爪子转圈,自己?怎么就不能像那只丑兮兮的灰毛鹰一样长翅膀!
“嗷呜!”
虞六花仰头发出狼嚎,呼唤村里的伙伴前来助阵,它今天一定要?咬死这只两脚兽。
狼群在各个方位回应它,此起?彼伏的都在嗷呜。
在内院的幼儿急忙带上丫头出来看,其他闻声的仆从?也?都跟着到前院,当真以为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虞归晚看着外面能将人晒秃噜皮的艳阳,将才伸出去的脚又收回,背手进?了厅。
阎罗娘发现她不打算干涉,顿时急了,在屋顶上喊道:“喂!我是?来跟你商量正经事的,你别见死不救啊。”
雪狼是?极有耐心的一种兽类,就算外面再热它也?守着,定要?捕到自己?看上的猎物为止。
阎罗娘倒不是?很怕它,就是?屋顶被太阳烤得焦热,隔着鞋底都能感受到瓦片上的火辣辣,她左右脚轮换着蹦起?来,汗水把她脸上易容画的粉都变成了一道道污糟糟的脏迹,她拎起?衣领扇风,喊的那个叫口干舌燥,左顾右盼想从?别的地方下去。
虞六花像知道她意思似的,她转到那里就跟着蹲到那里,死守着就是?不让她从?屋顶下来,有本?事就在上面待一辈子。
幼儿出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顿时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有个画上的美人儿突然出现,穿着轻薄的烟霞色纱衣,握一把双面绣的翘头菱扇,乌发如云堆,未佩簪环,只用丝绢拢住云鬓,手上两只样式繁杂的金玉宝镯,同几个丫头仆妇从?月亮门转出来,将死犟着不肯走的雪狼给召了回去。
阎罗娘就爱看美人,她的寨子里就养着许多娇客,可竟无一个比得上眼前这位,她双眼亮了亮,不顾还哼哼唧唧想反扑的虞六花,纵身从?屋顶跃下,直接跑到幼儿跟前上下瞧着,惊喜连连。
“我听说?她有个妹子,样貌是?一等一的出挑,可是?你?”
幼儿柳眉轻蹙,后退半步,未理这疯疯癫癫的人。
阎罗娘还想上前,突然一道寒光从?侧冲她飞来,她闪得极快也?还是?被刺伤了脖子,伸手一抹都是?血。
她捂着受伤的脖子怒道:“奶奶的!你真下死手啊!”
虞归晚下来现看了幼儿有无事,又瞪了眼虞六花,才将目光转向?旁边怒气冲冲要?跟她拼命的阎罗娘,语气平平道:“这算什?么,我刚才都想挖了你的眼睛,谁让你用那种下流眼神看她了,活该。”
阎罗娘心虚低头,嘟嘟嚷嚷了两句。
虽未见过,但幼儿也?猜着眼前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阎罗寨当家?,阎罗娘。可怎这样的装扮?像个逃难来的。
她让仆妇将那把扎入廊柱的刺刀拔出来,接了亲手替虞归晚收回鞘中,又命丫头回去取金创药给阎罗娘敷上,才柔笑细声拉着心情不太好的虞归晚回正厅,其他人也?都各自散了。
敷药时阎罗娘瘫在椅子一个劲抽气,哎哟哎哟叫着疼,挺可怜见的。
幼儿顿感愧疚,关切道:“伤口可深?要?不让人去请大夫来看看。”
现如今想看病也?不必跑去县城,不久前从外乡来了个医术不错的大夫,夫妻二人都通晓治病救人之理,那位夫人对妇症还颇通,虞归晚见二人有悬壶济世之心,便在村市街附近许了他家一座小院,人住在后头,前头可开?医馆。
虞归晚真想将手中的茶盏砸阎罗娘头上,不过就是?刺破点皮,至于死去活来的?
她朝房梁翻了下眼珠子,“哪里就疼死她了,就是?装的,你别理她,这种人就是?你越理会她越来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