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笑得比方才?还苦,“我没?有挑拨,是虞归晚确实不想我活着离开东辽大营,你是她徒弟,救我对你没?好处,反而是一桩麻烦事,不如就?此丢开,任我自生自灭。”
廖姑却正色道:“你若老实些,师父也不会如此,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外边的人如何?说师父都不要紧,只要她觉得师父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就?行,若没?有师父,她早就?死了,哪里能学?本事,还住那么好的宅院,又有丫头仆从伺候,这都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才?能有的好命,她不过是个死了爹娘的野丫头,也就?师父不嫌她,寒冬腊月里还愿意?给她一口?饭吃,她才?能有今日。
她救赵祯是为了还那日的挡刀之情,且只打算将人带出东辽大营就?扔,不会再带回南柏舍,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赵祯自己,她是管不着了的。
营门已破,傀儡兽狂怒着掀了好几座营帐,四处起火,人已是自顾不暇。
刘卜算眼见不能即刻射杀了廖姑,再拖下去怕自己也走不掉,就?没?有再白费力,命人带上赵崇就?走,是一点不管还在前方挣扎抵抗的纳措。
廖姑从死掉的东辽兵身上扒了件衣服裹住赵祯,又用皮袍子?包住头脸,才?背起人混在其中往营门的方向跑。
但其实她伤得比赵祯还重?,只是她皮糙肉厚,所以恢复得快,还能背着赵祯逃命。
赵祯趴在她背上,周围都是血腥的厮杀,箭矢擦着耳鬓过去,每走一步都是生死瞬间,廖姑却能背她绕过燃烧的大火和崩塌砸下来的帐篷,有几次都踉跄要摔了,廖姑也咬牙撑着往营门跑。
“你就?没?想过带着我是累赘,刘卜算要是追来,你也跑不掉。”
自己累得半死可不是为了听她这种风凉话,廖姑喘气道:“你闭嘴吧,成天逼逼叨叨的烦不烦,我是没?我师傅那脾气,不然早一刀了结你了。”
头越来越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赵祯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所以能说一句是一句,“你跟虞归晚确实不太像,你不如她冷血狠辣。对了,你可有名字?总不能以后也叫廖姑吧,该让虞归晚给你取个像样的名字,算了,不用她,还是让幼儿帮你取,幼儿有才?情,能为你取寓意?好的名,待过三四年你满十?五,及笄后可再让幼儿为你取字。”
“我就?叫廖姑,不用另取名,师父说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无甚紧要,若我有本事,他日能闯出一番天地来,就?是叫阿猫阿狗也能立威,没?本事就?算叫玉皇大帝也没?用。”
她背着赵祯哼哧哼哧跑,到营门看到阎罗娘挥着那把弯月戟在扎人,浑身都让血浇透了,血红血红的很吓人,但她自己不觉得,还扎得很起劲,嗷嗷叫着往前冲。
见廖姑和赵祯都穿着东辽兵的衣服,还是从里面跑出来的,就?以为她俩也是,提戟就?要扎。
廖姑闪身躲开,就?地一滚,也不知哪里抽了竟然担忧会摔了赵祯,就?自己当了肉垫子?。
一个成人砸下来可不是闹着玩,她身上也还有伤,顿时疼得哭爹喊娘,将阎罗娘痛骂:“你当土匪山贼的时候也这么眼瞎的啊,扎人之前能不能睁开眼看看清楚,别?什么人都扎,我要是被?你扎死了看你怎么跟我师父交代。”
阎罗娘抹开脸上的血,看清了地上的是谁,瞪眼咦了一声,“是你啊,早出声不就?完了,我还以为是东辽狗。不是,还怪我眼瞎,谁让你穿了这身狗皮,就?是你师父来了也照样看走眼,你该庆幸先看到的是我,要是你师父那手速和力道,早把你捅穿了。”
廖姑艰难站起,还要费劲撑着已经昏迷不醒的赵祯,所有重?量压过来也着实不轻。
她没?好气的冲阎罗娘喊道:“别?光顾着看行不行,过来搭把手,我都快被?压死了。我师父眼力好得很,老远就?能认出我,不像你,瞎眼土匪。”
阎罗娘过去了,掀开皮袍子看清了脸,“哎哟,你怎么把她也给弄出来了,让她死里头多好,省了你师父多少麻烦。”
见着自己人,廖姑总算能松一口?气,弯腰吃痛道:“那日在县城她替我挡了一刀,这是我欠她的,现在还清了。回头找个大夫给她看伤,再寻个空地把她扔下,也不耽误什么,反正只要她不在师父眼皮子?底下晃悠,师父也不会多管。对了,我师父呢?”
阎罗娘召来两个人把赵祯抬走,才?说:“带她妹子?回后头去了,你这伤怎么样?”
“死不了。”
廖姑松开手,缠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