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飞溅在她的脸上。
她只觉得脸上有些凉,紧接着就闻到了墨汁的味道,再伸手一抹凉的地方,手上果然染了墨迹。
没等她生气,嘉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低沉沙哑,不怒自威:“你当这是你的长公主府?还是当朕是你府中的下人?跑到这里来大喊大叫质问起朕来了?”
嘉帝每说一句,赵婕亭脸色就白上一分。
等嘉帝说完,她张了张嘴,下意识道:“我可是你亲姑姑。”
嘉帝冷笑一声:“亲姑姑?你说出这话就不心虚么?”
“心虚?堂堂长公主哪知道什么是心虚呢。”赵时昨抬脚跨过门槛进来,径直越过了站在那里的赵婕亭,她找了把椅子坐下,这才嘲讽的看过去,“赵靖荣怎么没来?怎么叫你进宫犯蠢来了。”
她这话说的非常不客气,甚至一点都没有掩藏自己对赵婕亭的嫌弃。
赵婕亭气的半死,站都站不住,却还是要红着眼眶道:“靖荣身体不好,他好歹也是你表兄,你不关心也就罢了,还说这样的风凉话,你——要是你们父皇还在,哪容得你们如此放肆!”
“可他死了。”赵时昨道,一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看着她,脸上甚至带着些笑意,“本宫亲手了结的他,刀子捅进他的心口,绞烂了他的心,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她就这么把自己亲手弑父杀君的事情说了出来,太过突然,也太过平静,以至于赵婕亭头脑空白了好一会儿,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时,她仓惶张望着,想叫人将赵时昨给拿下,可一扭头,御书房的门敞着的,李德海笑盈盈站在一侧,对赵时昨的话不为所动,似乎早就知道这事儿。
若是赵婕亭问,李德海必定会告诉她,他何止是知道,殿下弑父杀君那把刀还是奴才给递的呢。
不只是李德海,门外守着的禁卫更是丝毫反应都无,似乎赵时昨说出的并不是什么皇室隐秘。
赵婕亭此刻倒是清醒了,如今这宫里,至少在此刻的御书房里,全都是赵时嘉兄妹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时,她就出了一身的冷汗,隐约觉得自己今日怕是走不出这宫门了。
她几乎是抖着声音开口:“那可是你生父,赵时昨,你就不怕下地狱?”
“生父?”赵时昨笑叹了一声,眼里却无丝毫热意,“他可曾当我是他女儿?”
赵婕亭显然很清楚其中因果,她却不觉得皇兄做的过分:“他是你生父,不过是要你些血熬药罢了,你就这么恨他?当真是畜生!”
“生我的是母后,养我……他倒确实花了些银子养我,可那些银子不是买我的血了吗?”赵时昨皱了皱眉,认真的看着赵婕亭,“我给他血了啊,可他还要我的心,要我的命,那些银子可不够,他要杀我,那我也只好先给他一刀“。”
她又突然站起来,看着赵婕亭的目光意味深长:“皇姑母,你是不是觉得他喝我的血,天经地义?”
赵婕亭微抬了下巴,毫不迟疑:“当然。”
赵时昨笑容更深:“那儿子救母,定然也是天经地义。”
赵婕亭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身后的门就在这时候被从外面关上了。
她听见响动转头看过去的时候,门就在她眼前彻底合上了,三个宫人站在她的身后,其中一人手上端着一个碗,碗里的东西浓稠且散发着腥臭。
“你们想干什么?”赵婕亭光是闻到那腥臭的味道就想作呕,眼见着宫人朝自己逼近,她一边厉声喝问着,一边往后退去。
赵时昨和嘉帝都没动弹,只看着她。
李德海笑盈盈开口:“还不快些扶住长公主殿下,仔细她冲撞了皇上和咱们殿下。”
其中两个宫人就立马加快了速度,几个大步就到了赵婕亭面前,在她挣扎着想跑时先一步扶住了她。
说是扶,其实就是摁住了她的双肩,将她摁在了椅子上,叫她动弹不得。
这些宫人力气都极大,铁钳一样制住了她,端着碗的宫人这时候也走了过来。
李德海上前,微微附身朝她道了句:“长公主殿下,得罪了。”
说完他就朝赵婕亭伸手,捏住了她的腮帮子。
赵婕亭连扭头闪躲都做不到,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宫人举着那碗腥臭的东西靠近,然后往她口中灌。
李德海还在说:“小心些,要是碰洒了,脏了长公主殿下的衣裳,长公主殿下可就只能穿你们的衣裳回去了。”
赵时昨支着下巴看着,嗤笑:“且看看赵靖荣愿不愿意割肉救母。”
可惜这话赵婕亭是没来得及听见的,她那碗药还没喝完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