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宵明笑，是新年快乐，也是礼貌的婉谢。

厨师推车上菜。

程宵明蓦然捂住腹部，浓眉拧结。

女佣惊慌：“二小姐，您又胃疼了？”

程宵明握住桌缘，摆摆手。

偶尔没有按点吃饭会痛一下，很快就会过去。

偌大的餐厅，可供十几人吃饭的长桌，程宵明独自坐着。

落地窗宽大敞亮，天冷了，外面连只麻雀都没有。

程宵明拎着手包，穿梭在宽敞的厅堂。

一路遇到的佣人欠身向她问好。

她走过宴会大厅，看到一块空荡荡的地方。

那里以前好像放着什么装饰？

她问一个老佣人，老佣人说：“以前这有座西洋钟，后来碎了，董事长就让撤掉了。”

“噢。”

程宵明转身，不小心和经过的女佣撞个正着。

女佣拿的红酒摔在地上，晕开一片暗红。

那片红色，刺进程宵明眼瞳。

也像一把刀，撬开她记忆深处某扇封锁的门。

……红的。

……血。

……尖叫、混乱。

捂着伤口的女人靠在新婚丈夫怀里，脸色苍白，是程宵明的小姑母。

歌舞喧嚣的宴会骤然停止，保镖涌进大厅，有人大声吼叫：杀.人犯！抓住她！是那个野丫头！

程宵明陷在陌生的记忆。

染血的匕首冲到面前。

程宵明和褴褛的女孩对视，记忆模糊，看不清女孩的脸。

但那双眼，像噬血的兽。

程宵明扣住女孩的手腕，匕首打偏，扎进西洋钟的玻璃，碎片坠落。

-你也是程家的？信不信我要你命。

-信。可我要你活。

保镖很快追来。

程宵明脱下外套罩住女孩：跟我走。

……

程宵明看着那块空处，良久。

那双眼睛……

忽然，她打开手包。

翻出一张外衣发皱的口香糖。

——程总，江女士放在我包里的。

全是外文。意大利的口香糖。

程宵明把它拆开，普普通通的一块糖。

她不打算吃。

走到一边，扔糖纸。

拇指翻动，糖纸翻了个面。

那一面，印着意大利文：

当你含入这块糖

就是咬住我的唇

用力咀嚼

感受深吻

程宵明弯唇，看，意大利的老外就是喜欢玩这些花里胡哨。

她把糖放进嘴里。

一口一口咬。

再翻到糖纸另一面。

程宵明的心跳倏然失拍。

——罗威尔私人糖果定制。

＊

周期到了，温回云联系小拉兑换信息素。

小拉迟到了，还消极怠工：「过年了，有事一起说，我要休假啦！」

温回云笑道：“小熙不在了，你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翻脸啊。”

小拉哼一声，调取数据，咦了一声，过了会才说：「温回云2.0，你不需要再兑换信息素了。」

“啊？为什么？”

「你的腺体已经成熟，将于一个月内分化，你即将拥有属于自己的信息素，不用再依赖原主的啦。」

这不是捣乱吗。

温回云着急道：“我身份暴露了怎么办？！”

「没关系啊，因为女主对你的怨气值已经清零了，你不需要再刷——」

“回云，你看看，没问题的话签字吧。”叶酌言拿着文件过来。

小拉嗖的闪了。

“！”不需要再什么，把话说完啊喂！

叶酌言翻开文件，唤她：“回云？”

“好，我看看。”

温回云翻阅文件，加粗的标题非常醒目：

离婚协议书。

温回云诧异：“言言，这么快？”

她还想着恋综结束后再办这事，没想到叶酌言都准备好了。

叶酌言点头：“柯雨昕无非是拿隐婚要挟我们，现在办理离婚，年后生效。到时候就算她举报，节目组真的调查，按照法律，ao管理局只能提供已婚或未婚证明，无权透露我们的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