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不住,瞬间溃不成军。被浓烟熏出泪的眼眸更添几分殷红,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听筝儿喊他一声阿兄了。
许久,他哑声骂道:“说谁蠢呢,我哪里能跟你比,华筝你更蠢,蠢得无比至极,蠢死了。天底下就没有比你更蠢的人。”
“明明阿兄是在骂我蠢,为何自己流泪了呢?”华筝轻笑一声,心情颇好地腾出一只手好心地指了指他的脸。
华笙这才意识到脸上一阵黏糊,他磨了磨牙,闷哼一声,难得词穷地偏过头去。
而后闷闷道:“从哪里看出来的?”他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无人能够觉察,为何筝儿?
华筝沉默了片刻,浓烟源源不绝地从四面八方袭来,模糊了两人的面容。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破绽,十分完美。不愧是我的阿兄,就是厉害。唯一的不足之处大抵就是阿兄从未思考过和我的关系。”
她深深凝视着身下的这张脸,扬了扬嘴角,得意道:“阿兄和我同为双生子,我们宛若一面镜子,我们一同长大,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加了解阿兄。”
“我始终相信我的阿兄不会对我那么狠,事实证明我猜对了。”所以哪怕华笙对她再狠,她在潜意识里也始终觉得她的阿兄是有苦衷的。
听着华筝轻快的话语,他沉默了许久,确实是他棋差一步,他无话可说。
噼里啪啦的木头从屋顶砸落在地,封死了所有的出口。火光如猎龙狂舞,将周围的一切吞噬于无尽的炽热和黑暗之中。
他恍惚地抬起头,火蛇竟与他只有几步之遥,双眼被火光映照得通红,他声嘶力竭地朝华筝吼道:“筝儿,快走。”
见他身上依旧没有多少动静,他放软了声音,沙哑着嗓子几近哀求道:“筝儿,快走。你还记得先前于阿兄的约定吗?一起去看夷陵东街第二家店的桂花糕、江南西街岔口处那个老爷爷卖的糖葫芦……”
他顿了一下,哀求道:“我怕是看不到了,筝儿你替我去看看,好不好。算阿兄求你了。”
滚烫的泪珠一滴滴砸落在华笙的额上,华筝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卸下了心中所有的重担,亲昵地点了点他的脑袋,而后笑着轻声道:“我与阿兄的约定自是也要与阿兄一同完成。若阿兄不去,筝儿可不去,一个人怪累人的。”
华笙闻言脸上神色愈发地难看,他焦急地解释着:“筝儿,听着,新朝再立,我这个亡国暴君是一定要死的,不死也会被他们囚在一四方馆里,在监视下渡过此生。”
“但你不一样,虽然你与我是一母同胞,但你是支撑起整个陌路皇朝的长公主,天下百姓虽唾弃我,但你还是得民心的。况且又是你亲自把象征正统的传国玉玺传给他们,”
“因此哪怕新朝再立,他们碍于各种因素也绝不会动你,相反还要把你好好地供起来,绝无生命之忧。听话,活着不好吗。”
华筝轻笑了一声,望着身下华笙真诚的眼睛摇了摇头轻声道:“活着很好的话阿兄为何要求死?况且阿兄受不了的事为何会觉得筝儿受得了?”
“阿兄,你可别说什么好死不如赖活此类的话。展翅高飞过的鹰是绝不容许被自己被斩断双翅,关入牢笼供人观赏。因为它曾经体验过飞翔,这是一种比死还可怕的落差。”
“我根本没法想象自己失去权利的日子,与其如此还不如和阿兄一同死。”
华笙沉默了片刻,气急了磨了磨牙,恶狠狠瞪着眼前之人。早知道他就不该听她的把位置传给那个什么秦什么洪的。还给个正统的玉玺。
他就该直接一把火把自己给烧了,让筝儿临危受命,直接上位,省的他一退位她就得跟着死。
先前他对华筝想把位置留给后继者没有一丝的抗拒那是因为他早已了解透了他接手的这个皇朝。病入膏肓已经没救了,凭借着几人就想救下那是痴人说梦。
凭借着他一边杀,筝儿一边救,能够维持着现在这样的平衡已经是极限了。一看到华筝眼眸里的金光,他就不由地头疼。他倒是无所谓这个破位置,但是筝儿不一样,他不愿筝儿像他一样被后世骂得狗血淋头,一听筝儿的意见,立马便把烫手山芋塞给了别人。
现在看来,还不如他把位置传给筝儿呢,被骂就被骂吧,像他一样,被骂又不会少块肉。至少还能多活几天。
华笙脑袋被气得嗡嗡响,霎时间,他脑中突然闪现出了一个身影。他焦急忙慌道:“你放心就怎么去了?你选的那个后继者如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不跟着看看放心得了吗?”
“她跟你可不一样,若是你想登上那个位置,阿兄双手奉上,阻你者我杀之。她可就没人这么保驾护航,况且她还有个嫡